马森1路上都在细想,虽说谋反之罪已经有了僭器为物证,34个人证也已经招供了,另有旁证之人也已供述,且双方对峙多次,互有人员伤亡。照理说,定个据寨谋叛是没问题了,可是否能够出兵平叛、剿匪?却仍是个问题,毕竟,这些新户被官军攻打,又1直喊冤,且并无打出逆反的旗号,也很难就此认定是谋叛。
“汝成啊,你说咱们该不该做?这1动手,可就难以收拾了……双方积怨加深,最后非得平叛不可,到时候可就是数百上千条人命了……”
他本不想问了,但前思后想,还是感到罗龙文太奸诈,万1不认账,这天大的案子就是两人的了。
6稳1直都是严家的亲信,这次严世藩也早已通过密信,罗龙文来时,也亲自去交代过了,就是要绑着马森1起干,这时又怎么会打退堂鼓?当即笑道:
“马大人,打,的确有麻烦,可是,大人想啊,咱们要是不打,恐怕麻烦会更大啊……”
马森怔了1会儿,心想也对,到时候严世藩怪罪下来,也1样没好果子吃……
他犹豫再3,终于道:
“汝成,我是文官,1向不懂战阵,你,这就攻寨吧!”
好!
6稳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勒马回头,大声道:
“将士们!你们也看到了,这些新户结寨作乱,涉嫌谋反!巡按御史林大人、巡抚马大人,已经查明案情……这些人!别以为是普通百姓,他们都是朱墨拉拢起来的卖身奴!大人们都查到了,朱墨乃是建文帝5世孙,要做吴王,要杀的天昏地暗、血流成河!他要做皇上!这是什么呀?这就是谋反!”
哐啷1声,
他拔出佩刀,喊道:
“国家养兵千日、用在1时!弟兄们,剿了这个贼寨!冲啊!”
哗!
哗!
军兵们本来就是从赣南1带调过来的,虽然也听到了1点风声,可对实情是毫无所知,这是见1省总兵如此激愤,当即也士气昂扬。
哗哗声中,
军兵亮出明晃晃的兵刃,映照着黄昏时分的残阳,顿时涌起阵阵杀气。
吕坤虽是书生,却在大同待过两年,又给义勇做讲习,也见惯了兵丁战阵,这时自知已无退路,当即道:
“徐川,今日1战恐怕免不了了,这天下虽大,却没有人知道咱们?也不会有人给咱们说上1句话……你,你们怎么想?”
徐川、王圣才及其他几个,也1时感到悲怆莫名,只觉得这大明朝天大地大,却没有他们这些人苦命人的生存之地,本来多数人也有点田地,可后来不知怎么就没了,又卖了身为奴,好不容易来了个朱墨朱公子,好日子刚刚1年,就走到了尽头……
这时,
王圣才见何心隐、颜山农和几个书生也在身后队列里,不禁悲从中来,哽咽道:“吕先生,你是朱公子的朋友,还有何先生、颜先生他们,都是1等1的好人,你们说的尧舜大道的事,我们都懂……可是啊,这天不遂人愿,今日怕是到头了……”
他抹了抹眼泪,沉声道:
“吕先生,你带着几位先生走吧!咱们这些人都是贱命1条,死就死了!要想冤杀咱们,也没那么容易!”
须知,
这些契奴本来也不相信沈淳、马森能怎么样?而今日忽见大军压来,便再不抱幻想了。甚至可以说,从1开始,沈淳他们就没把这些人当人看,随便抓来几个就是1顿毒打,莫名其妙就按了个谋反大罪;如今更狠,直接是来剿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