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故意摇晃了一下,似乎元气不固的样子,弱声道:“李大夫,我,我怎么有些晕
他早已习惯装疯,此时气息虚弱下来,连脉搏也弱了。李时珍把了一会儿。摇摇头道:安良啊,这病还是有根呐..气血不能太弱,也不能稍旺,否则都会触及心脉痼疾啊……
嗯嗯,陶安良虽然也是御医,却远比不上李时珍,来这里陪着,只是多个帮手而已,当即点头道:“李大夫,那咱们还不着急报上去?
李时珍道:“不急,吕公公说了,病人一定要除了病根,如今总是复发,我们焉能上报?
两人转喜为忧,又自商量起病情来。景王却暗自发笑,靠在躺椅上闭上眼睛,晃一会儿便睡着了。
入夜,他放倒一个小厮,用布条塞住嘴巴,绑起来关进衣柜,换了小厮衣服,又用枕头被褥伪装一番,提着篮子便跟着杂役们一起离府。
李时珍、陶安良都是医官,吩咐过不许打扰病人歇息,自是没有人再进内堂,而躲在周边暗处的东厂缉差,不见府中有动静,自然也不会管。于是,偌大的院中,竟无人知道景王已经离开了。
景王在京城住了十几年,熟悉无比,七拐八拐就,半个时辰就来到一处胡同。转入深巷,很快望见一所不大的宅院,牌匾上也没有字,两扇大门乌黑,内中只有一点微弱的火光。
景王敲了几下门,一个老人驼着背,提着一盏灯笼,慢慢走来,嘎吱一声,大门开处,他抬头一看,如同见了鬼一样,惊呼一声,一把拉住景王胳膊,嘶声道:“你,你,你是…那人?
景王眼中滑落两行热泪,哽咽道:葛公公,是我.….…”
老人就是葛景,一直管着内官监,又兼着九门御林军督管,上回京营换人,御林军才交还给吕芳亲自掌管,他又辞了内官监差事,直接回家养老了。而人所不知的是,葛景当年与景王极其投缘,对幼年的景王极为照顾,景王对他也是视为亲人。可以说,这偌大京城,若论起亲人,景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这时,葛景提着灯笼端详了好一会儿,见这人虽是小厮打扮,但眉目之间清晰可辨,不就是昔年那个古灵精怪的孩儿?
他是何等人物?平生见惯了多少风浪?立刻就想到了近日的传言,深知这孩几当年发生了什么巨大变故,凄惨无比,这些年竟被他水里火里趟出来了,如今人好好的,已是庆幸万分,且这孩儿一向最是精怪,他要是一本正经出现,那才真怪了.一念至此,他一股老泪飚出,哽咽道:“小殿下,你,你命大啊呜呜呜”
景王忍着热泪,扶着他进来,又轻轻关上门,沿着竹林小径而去。
葛景也当过秉笔,算是仅次于吕芳、黄忠这些老人的人物了,但他一生俭朴,也不使唤人,府中只有三四个孤寡在打理。他又无儿无女,平生也不结交,虽然也有几个好友,却很少来过。
他拉着景王坐下,亲自倒了茶,问起了一切的缘由。景王视他为最可靠的人,自是无话不说。葛景听到伤心处,两人又是一阵呜咽痛哭谈了许久,景王才道明了来意,道:“葛翁,我如今想要几个可靠的人有些事情,不得不防啊”
葛景点头道:老奴明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