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予连忙上楼敲周近屿的房门:“周先生,你还好吗?”
没有应答,只有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在夜里格外突兀。
她扭了下门把手,意外地发现房门竟然没有上锁,连忙冲进屋去,连开灯的功夫都没有,就连忙冲到床前。
周近屿一般只有晚上才会拉开窗帘,此刻借着皎洁的月光,看见周近屿正双目紧闭地躺在床上,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表情痛苦不堪,像是坠入噩梦的深渊。
直到司予拉起周近屿握紧的拳头,不带一丝温度,很冰凉,刚想给他焐暖和一点,他却猛然睁开眼睛,眸色中第一次涌动出剧烈情绪。
“你没睡着?我还以为你做噩梦了。”司予说着伸手探向周近屿腿的位置,他明显瑟缩了一下,“是不是伤口太疼了?”
她一边关切,一边伸手抚上周近屿的额头,出了那么多汗,却是一片冰凉。
小蛋说过,周近屿一旦出现病情异化状况,要立马请医生:
“你先躺着,我现在打电话给小蛋,让他叫医生。”
周近屿终于开口,嗓音嘶哑不堪:“不要。”
“可是你现在很严重,如果伤情恶化……”
“我只是太疼了,你再帮我打一针镇痛吧。”
可司予从方才周近屿清醒睁眼就可以看出,他这就是镇痛打太多,已经超出身体负荷,以至于身体清醒,却意识模糊。
说明他的免疫系统正在被伤病和各种药剂摧毁,再这样下去,下半辈子就真的只能靠药物吊着命了!
药,是不能再打了,但也不能给周近屿讲实情,他本就已经够消极了。
“那行,不叫医生,不过这药也先别打了……”看着周近屿询问的目光,司予硬着头皮,“我看那药好贵,一针要几千块钱,够我好久的生活费呢,你要是疼的话,我给你按摩吧,不仅有效,还不要钱!”
周近屿目光定定地看着她,似是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破绽,最后却笑了,被她气笑的:
“我看你也别叫司予了,直接叫‘扣’。”
“啊?”
“扣门的扣,很符合你的特性,而且才一个字,更省口舌。”
明明是被调侃了,司予眨眨眼睛,反应过来却是欣然一笑:
“不过在按摩之前,我先打盆热水,你擦擦身体,不然出了这么多冷汗,会感冒。”
她刚要起身,周近屿却拉住她的胳膊:
“这么晚,你不回学校?”
“反正都晚了,不回去了,我让同学帮我请教。”
说完,周近屿还没放手,司予眯弯眼睛笑道:
“我觉得挺好,还可以赚钱——明天就和小蛋申请加班费!”
周近屿终于松开手,轻笑一声,侧过头去。
司予回望床上的人,忍不住抿唇偷笑——看来周近屿还挺喜欢她这个“财迷”人设。
打水回来,司予很快地擦完周近屿露在睡袍外面的胳膊、脖子,擦到锁骨的时候,她突然一顿——
他很瘦,肌肤白到透明,锁骨的轮廓清晰可见,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热水一擦,他身体暖和起来,鼻息近处都是他身上清新的薄荷味。
司予拿开放在他锁骨上的手,突然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你自己再解开衣服,擦擦别的地方吧,我先出去……”
本来周近屿也没想麻烦她,只是看着她满眼热忱,没好意思拒绝,刚想说“好”,却瞥见司予泛红的耳尖——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