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几时说话这样刻薄。”邵谦毅随口一句。
邵帝的胸口却胀痛无比,怒挥手、面前桌案一簇而碎。“我也想知道,我变成这副鬼厉魔身,到底是因为什么!”身体后倾躺在椅背上,淡漠而问“您就那么讨厌我娘吗?她到底做了什么让你那样憎恶?!任何人都可以知道,唯独我需要一步一步的去查。我现在在这里,何也不知什也不晓,到该底如何自处?难道我一直坚信保留的那份情感,只是虚无缥缈的青烟、仅一吹而散尽吗?”
邵谦毅从怀中拿出一个锦囊,递给邵帝让他拆开看,道:“邵家浅训,等你理解承载后,才会了然一切”
邵帝抬手接过锦囊,心中忐忑不已。自己从不知邵家还有什么浅训,这手掌大里的小口袋中、装的会是什么?
权衡忠人
四字,两词。被刻在两块拇指大的小木板上。小巧玲珑,宽厚结实。长六角形,顶端穿着两道银线圈,拴着两根一长一短的红色小锦绳。
“何意?”邵帝凝眉而问。所述何意,所让何意?
“这两条浅训木撅,仩儿十岁便得去。而你,如今仍不配执掌。”邵谦毅大手拿回浅训木撅,锦囊掉落在地,拂袖离开。
“为什么一定要我跟邵仩比!”邵帝怒呵、响彻校场。
“不是要你比,而是让你跟上他的步伐。都是儿时太宠惯你,荒废修习,竟连邵仩的侍从都抵不过。”邵谦毅嫌言一语。
“扪心自问!我的资质比大哥差吗?!是谁恨我血脉、封了我魔道橙气,需重修魔道黑气!是谁嫌我辱没门楣,街市上见我如蝼蚁般无视。又是谁把我当武器、监视囚锁,去做高阶大妖都不愿去做的事!我,嗜血角木蛟之星宿,出生便摄了同日婴孩的魂魄。您早该让我也死在那一日,也不必隐瞒生辰。。担忧众婴父母寻仇了。。。”
邵谦毅失望的摇头,抬步走向门口。
“不能走!”邵帝猛地回神阻止,飞身上前、可门口已经站了两人。
一金双臂大长,似要拦住邵排主的模样。脸上毫无炔诺畏惧之色,面对骇人的威慑纹丝未动。
紦呐也是同样,只是她不得不顾及邵谦毅的身份。只是站在门口,长剑斜指,恭敬道:“邵排主,这是您的家事我不该管。但只要他开口说是与他有关,我便必须做。就算我被化作揉碎,也绝不会放您出门。”言罢稍有停顿,测眼看向一金,继续道:“她也一样,力虽不及,心猝无骛。”
“想不到我邵谦毅的儿子,竟沦落到让小姑娘保护。”邵谦毅嘲笑一声,瞧了眼一金,回身道:“继续说,可别浪费这二位姑娘的情谊。”
“白。”一金突然伸出手掌,对邵帝手中灵器轻唤一声。
白轻步踏出,跳到一金的手掌上。
邵帝皱眉,同呵一声:“回来!”
白回头望了望,又看了看一金。在手心上来回踱步不知该怎么办。
“你知道方才自己是什么模样吗?给你留着鞭镰护身,我抱着白在旁边守着。”说罢,一金转身靠坐在墙边,低首抓着白的嘴角解痒。
“既然您那么急,我便不再叨扰。最后问您一事、是不是就算我证明了奶奶的死与母亲无关,您也绝不会让母亲入邵家祠堂?”邵帝转头冷眉怒声:“此行我最想问的,就是此事。”
“似情而定。”邵谦毅淡言。
“您还真是宽容。”邵帝冷笑一声,幽怨的眉间一丝很绝。正声道:“我已经将母亲尸首托付于娘的母家,请邵排主交出钟紫苏尸首,让我迁回令阁钟家安葬。”
“他钟家要人,断不会派你过来迁送。”邵谦毅拆穿道:“你是我邵家人,由我管制,将她交于你也是毫无意义。而且就算他们现在要人,目前也送不出去。”
“你又把我娘迁到哪去了!”邵帝一把拽住邵谦毅衣领怒目狰问。
邵谦毅面不改色,像是在说旁人一般:“有何分别,人都死了,必是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邵排主!!你有什么恨往我身上发!还没释够吗!修习我遵了、炼世我进了、令阁我也去了!到底怎样你才会放过我母亲!”邵帝咬牙切齿、一口气吼了出来,撕扯开上衣,满身的伤疤深深浅浅,质问对面人:“你用我娘牵制我,要我做的我都做了!母亲是否做过伤害邵家的事,您心里最清楚!您到底怎样才会放过我们!您到底恨哪一点!到底要我做什么才肯放我们走!!”
“你就是我邵家人,这辈子也脱不出去。”邵谦毅言语低沉,势不可转,轻身出了校场。
“邵排主。”一金见邵帝望着门口颓然不忿的样子,紧握手掌、转头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