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和脸型偏圆,轮廓柔和,皮肤白皙,典型的娃娃脸,身材却很修长,手长腿长,这么直直的躺在床上,几乎占满床头到床位的空间。
这人身份尊贵,看得出从小被长辈捧着长大,因而心思单纯而直接,以至于有时过于热络,甚至莽撞。
逢人三分笑,很会自来熟。但不同于方才在街头说起拜师时的热切与急切,此时这人这般躺着,眉目自然的舒展,两手自然的交叠放在腹部,倒有几分莫名的乖巧。
童辛一手执一把小刀,白色刀刃上闪烁着烛火的光芒,刀背从李和的额头,缓缓划过脸颊,再慢慢下滑。
“居然真敢信,真敢来。”还敢这么躺在人面前,活像待宰的羔羊。
童辛手中的刀刃继续滑动,隔着衣衫,慢慢停在心口处。
“若要想杀你,你现在已经死了。”有侍卫又如何,如今房中却只有他们二人,待侍卫发现,只怕人尸体都凉透了。
锋利的刀停在李和胸口,李和平和而稳定的心跳隐隐透过刀身传来,带动刀身很小幅度的起伏。
童辛收起小刀,盯了李和熟睡的面孔一眼,轻哼一声。
“还小王爷呢,小傻子吧。”
李和醒来时只觉这一觉睡的格外实沉,看看外面,居然已经天亮。
他猛的坐起,下一秒,便觉出异样。
面孔明显紧绷,并无疼痛或痒意之感,但面皮与骨头都被吊起来一般,又像被紧紧拉扯。
“不要摸。”
童辛略哑的声音传来,她趴在桌上,闭着双眼,且背对着李和,却仿佛背后长了眼,李和方要抬手摸脸,便被她喝止。
李和便一动不敢动。
童辛又趴了小会儿,方万般不情愿的直起身,略伸展下双臂,揉了揉脖子,站起来。
“你昨晚就趴桌上睡的么?”李和道。
童辛拖沓着步子走到床前,明显没睡醒也没睡好,脸色不渝,听见问话,只轻扫了李和一眼,意思很清楚:你说呢?
“怎么不另开间房呢?”李和不由道,从童辛的神情来看,应该后半夜便结束了易容,若不需要整夜守着的话,实在没必要睡的这般委屈。
“贵。”童辛简单答道。
李和立刻明白了,“我有钱啊。小童师父早说嘛。我昨日又从兄长和阿嫂那里拿了些银子,区区一间客房而已吗,何须委屈……”
剩下的话断在舌尖。
童辛捏住了李和的下巴,向左向右各偏了下,仔细的查看。
李和坐在床上,被迫扬起脖颈,呆呆的不敢动,如同木偶一般,任由童辛摆布来去。
她的目光专注而不带任何情绪,却仿佛有一种奇异的压迫感,令手中无论是怎样的病人,皆会在这一刻变得温顺,听话,以及隐隐的畏惧。
她的手果然很柔软,不似男子坚硬的骨骼,指尖的温度是令人舒适的温暖。
而过了一夜,那手膏的香味却未消散,李和清楚的闻到那股独特的味道。
童辛的眉头显而易见的皱了一下。
“……怎么了?”李和回过神,为这小师父的一个皱眉而心惊肉跳,不会弄失败了,破相了吧……
“不够好。”童辛眯起眼,不大高兴,摇摇头,“东西不够齐全,罢,就这样吧,先凑合凑合。”
李和松了口气,没出问题就行,旋即又有点担忧,如果“不够好”,那能蒙过鬼手大师吗?然而李和有前车之鉴,最终将这疑问压下,没有开口问出。不过一夜时间,想必小师父也尽力了,剩下的就看命吧。
童辛察看完,直起身,人却未走开,右手朝李和面前一伸。
李和:?
李和一头雾水,刚醒来,脑中仍旧混沌,他家中养了一条狗,从很小的时候养成了习惯,只要一伸手,便会摇着尾巴欢快的跑过去,将脑袋搁在掌中。此时看到这白皙手掌,李和没有多想,直接将脑袋搁上去,下巴挨着手心。
童辛:……!
李和反应过来,后知后觉的红了脸,堂堂王爷,是疯了么?他马上坐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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