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慧郡君来江洲两月余,闭门不出,第一日出现在众人面前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那一日,夜幕降临,江洲洲府中,不停有人走街串巷,正是那日因在街上口无遮拦被罗大将军所抓之人,那几人本是在街上做着小本生意,也没什么本事,只是对这江洲熟的不能再熟,又能言善道的,思尔让人将招纳贤士之事宜尽写在纸上,印上了郡君府的官印,又让那几人挨家挨户地去分发,如若有想要入郡君府的,拿着这通告便可上门,经郡君府上夫子过目,通过即可入府,所长优异,还能谋个官位,最重要的是,郡君府不拘于学识这一项。
这种好事上哪找去,大家都想着自己身上有什么技术,好去郡君府谋个职,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郡君,有人上门求见。”
门口的看门侍卫在外院通报,这才让人去发了通告没有一刻钟,就有人上门了。
“是谁?”
思尔正打算换衣服回小江府,这才刚回来呢。
“说是......贤才。”
“可是有哪方面的长处?”
“那人说自己轻功无人能比,想入郡君府。”
“那让罗将军来看一下吧。”
“那人说,郡君见了她就知晓了。”
“是谁?”
思尔皱了皱眉头。
“夏府上的宋南知。”
“啊?”
思尔错愕地抬头,宋南知?她来干什么?她为什么要入郡君府?夏府不够她挥霍的?
思尔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叫人将江南知传了进来,又戴上了帷帽,西玉踌躇了一番,退到了次间。
“在下,宋南知,参见郡君。”
思尔透过帷帽看着躬身行礼的宋南知,那人还是一如既往没个正形,就连行个礼也是一脸勾人的笑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思尔都怀疑她能透过帷帽看到自己。
“起来吧。”
“你想入郡君府?”
思尔还是不确定地询问,这入了郡君府,虽然不是下人,可也是她郡君的下臣了。
“是。”
宋南知坚定地答应了一声。
“为什么?”
思尔接着问。
“入郡君府还要理由吗?”
宋南知笑出了声。
“要,没有合理的理由,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一时兴起。”
“为表诚意,我愿与郡君签下五年的契约,甘做郡君下臣,为郡君效命。”
说罢,宋南知当真从怀中拿出一张契约,上面写的清清楚楚,这五年,都将为郡君府效命,毫无怨言。
“五年?若是你有了夫家,你夫家不让你抛头露面呢?”
“是我疏忽了。”
宋南知点了点头道。
思尔想,看来是没戏了,北楚虽然设有女官,但女官人数却很少,大多因为要嫁人相夫教子,很少有女官能为官数十年的,更何况是来郡君府做个下臣。
“我再在契书上添上一条,五年之内不婚嫁。”
思尔猛地抬头,不婚嫁?
“那五年之后呢?”
“婚嫁本就不是我所愿,五年之后若郡君觉得小人得用,那就继续用着,若是觉得小人没什么用,大可弃了小人。”
这契约对思尔来说几乎没什么损失,倒是宋南知,要将自己五年的光阴献给思尔。
“你图什么呢?”
思尔更想知道她的目的了。
“在下确实是有所企图,只是对郡君来说百利而无一害,郡君还有什么要求吗?”
“我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我还要请罗将军来看看你的轻功是否如你所说,郡君府不养没用的人。”
这种不亏本的生意思尔没办法拒绝。
“在下的轻功,郡君不是见过?”
“嗯?”
“那日在小江府,西玉姑娘和罗将军都没追上我,如果不是我不想跑了,她们连我的影子都别想看到。”
宋南知噙着笑说。
“原来,你猜到了啊。”
思尔取下了帷帽,露出了那张精致惨白的小脸,脸上看不出是生气了还是什么。
思尔有心将宋南知收入麾下,以后定是要坦白的,这下倒也省的她解释了。
“去年大江府遇见郡君,郡君说是大江府的亲戚,那日罗将军又在小江府亲自教导郡君,郡君和江二小姐又是差不多时日到江洲,不难猜出郡君身份。”
“去年?”
宋南知一说,思尔又开始去想那浅显的记忆。
“我听闻郡君只是不识人,还以为郡君记得去年的事情的呢。”
宋南知有些遗憾,那是她们第一次见面呢。
“我去岁年底,大病一场,很多事情都记不太清楚了。”
思尔定定地说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一个陌生人说这些,只是阿姐和西玉好像每次都会回避这个话题,她很想知道以前发生了什么,总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自己忘记了。
“是吗?郡君得了什么病?我母亲的医术很好,也许能为郡君瞧瞧。”
宋芸要是知道自己有这样被自己的女儿出卖了,不知作何感想,药王谷的师传弟子,医术怎么会不好。
“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淋了一场雨,帝都冬日严寒,就这么冻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