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见完杜钰玕\的第二天上午,乐桐溦就和靳函煊、杜钰琅一起坐飞机回了平市。
前一天晚上他们两个人和杜钰玕\的谈话结果她并不知道,也没有去问,事实上她从昨天晚上开始连话都懒得说一句。
被迫放弃和被人主动放弃,这二者之间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她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杜钰玕\要堵上自己的人生去做这样一件收效甚微的事情,难道要查清这件事就必须采取这么极端的方式吗?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已经大概能猜到当初杜钰琅所说的杜家在压着这件事的人是杜炜烨,可是不是还有杜清誉么,老爷子现在说话还是一言九鼎的,为什么不去找他呢?三年前飞机出事之后,杜钰玕\究竟是抱着怎样的想法,没有联系任何一个亲人,身上有伤还一路赶到南麓,那个时候的他难道真以为凭借一人之力就可以查明真相么。
她无法理解,也不想去理解。在短短的两天里先后经历了失而复得又得而复失,她只觉得身心俱疲,无心去想更多的事情了。
在坐车回杜家的路上,沉默了许久的乐桐溦看着窗外忽然开口道:“钰琅,我决定离开杜家了,已经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了。”
杜钰琅握紧了方向盘,其实之前已经想过她会这么说,可此时还是觉得心里一紧,“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在杜家待一年吗?”
“那时是怕我回家后会再被人盯上,可是现在我想应该不会了。钰玕\......”她顿了一下,“轩已经决定要留在翠坊,黄信应当不会再来找我的麻烦。”
“可是,万一呢?桐溦,我真得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再说你住在杜家也没什么不好啊。”杜钰琅的劝慰显得很苍白,余光里能看到她轻轻摇了摇头。
“是没什么不好,可总归是说不过去啊。之前因为他的事,我也算是厚着脸皮住下了,可是你自己看看,身边又有几个人是女朋友心安理得地住在男朋友家里的?无论是之前雨南和函煊,还是朱映茜和杜竞业,都没有像我们这样。我知道爷爷和林姨都是心疼我是一个人,但这不能成为我继续恬居于此的理由。”乐桐溦淡淡地说。
杜钰琅薄削的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等了好久,才似下定了决心一般地说:“那我呢,你就不能为了我留下来吗?”
乐桐溦闻言扭头微诧地望了他一眼,半晌,她轻轻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沉默了几秒之后,杜钰琅说:“我明白了。”
其实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她并不是想说她不在乎他,而是在这个时候,她实在没办法继续留在杜家。可是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她还是放弃了解释。如果误会能让他更容易放手,那又何必去澄清。
车在门口停下,于管家看到他们回来后显得很高兴,迎上来道:“大少爷、乐小姐,你们终于回来了!”
“嗯,”杜钰琅略点了下头,边往里走边问:“怎么家里这么安静,都不在家吗?”
“今天天颐有一个宴会,老太太还有三爷和夫人他们都去参加了,只有老爷子因为身体还没好所以就留在家里没有去。”于管家亦步亦趋地答道。
“爷爷身体还没好?”杜钰琅站住了脚步问。
“是啊,”管家的脸色显得有些忧虑,“老爷子到底是年纪大了,这次受风之后竟有种越来越严重的趋势,不过好在连医生每天都来,他说没太大问题,就是上了年纪抵抗力减弱不太好恢复罢了。”
杜钰琅点了点头,乐桐溦想了一下说:“我先上楼收拾一下东西,然后去和爷爷说一声。这次不能再不打招呼就走了。”
杜钰琅没有出声,算是默认了,反倒是于管家一脸惊讶地看着她道:“乐小姐要走吗?去哪里?”
“我想回家了,一直在杜家待着也不太好。这段时间以来给您添麻烦了。”乐桐溦向着老管家微微欠身,心怀感激地说。
“怎么是添麻烦呢,这么说就太见外了!”于管家嘴上说着,心里着实是舍不得让她走,乐桐溦来的这段时间感觉杜家的气氛要好了很多,连杜钰琅这个万年冰山脸上都能时常看到笑容了。以前还有杜离离,可是现在离离已经变个人儿似的,要是乐桐溦再一走,杜家还不知道要沉闷成什么样子。不过作为杜家的管家,他还是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这不是他能插手的事,只得惋惜地看着乐桐溦一个人上了楼。
回头看向杜钰琅,发现他还怔怔地站在原地盯着楼梯的方向,虽然已经看不到人了。
于管家想了想大概是乐桐溦要走他心里也不舒服,忍不住喊了一声:“大少爷,您要不再劝劝乐小姐?”
杜钰琅回过神来,眼神黯淡地笑了笑,“没用的。我的话,在她心里能有多少分量......”
他说完后不再逗留,径直往琴房走去,留下管家一个人惊疑地站着。
听这话音,莫非是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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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桐溦敲门进了杜清誉的房间后,就看到老爷子正坐在床上戴了副眼镜在看书。
兴许是生病的缘故,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发暗,整个人明显没之前那么有精神了,乐桐溦心里有些担忧。
杜清誉看到她倒是满眼的欢喜与慈爱,“丫头啊,你们总是是回来了!来,过来坐!”
乐桐溦走了过去坐到床边的椅子上,看着杜清誉关切地问:“爷爷,您的身体怎么样了?”
“没事,就是个小感冒,养两天就好了!”杜清誉敏锐地察觉到乐桐溦似乎有话要说,和蔼地对她笑道:“怎么了,有事要和我说?”
乐桐溦迟疑了一下,然后拿出方才已从手腕上退下的玉镯递给杜清誉:“爷爷,我决定回家了。这个镯子太贵重了,我不能带走,所以还是还给您,另外杜家的股份我也不能要。”
杜清誉神色一凝,怀疑地问:“为什么突然要走呢?在杜家待着不习惯?还是有人欺负你吗?”他又看了眼她手中的镯子,严肃地说:“是不是你听到有人说什么了?”
“不是的爷爷,您千万别误会!和别人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乐桐溦微垂下眼睛,不忍心直视杜清誉,“爷爷,我知道您对我好,可是我作为一个外人真的没有资格接受这些。我和钰琅......以后的事都还说不准,如果有一天我真能成为您的孙媳妇,您再给我不迟。”
“你怎么能算是外人呢......”杜清誉长叹一口气,目光复杂地盯着她。
乐桐溦一时没听清楚,愣了愣问:“您说什么?”
“哦,没什么......”杜清誉忽然猛地咳嗽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接过乐桐溦递来的水喝了几口才好了些。他抬起头,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声音也变得虚弱起来:“桐溦呀,按理说,我不该干涉你的决定,可是你看看我现在这个身体状况,先是离离的事,然后你又要走,你让爷爷怎么撑得过来啊。”
“爷爷,我......”
“能不能,就当是帮爷爷一个忙,”杜清誉断断续续地说,“暂时,不要走,多陪爷爷几天?等我身体好了啊,也就不拦着你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乐桐溦是无论如何都不忍心拒绝了,终于点了点头,“我答应您。”
杜清誉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拍了拍她的手背,顺手又将那只镯子套了上去,“听话,别再摘下来了。我说过,给你这个和你是不是钰琅的女朋友没有关系,就是爷爷喜欢你才给你的,好好戴着。”
乐桐溦看着那一抹晶莹剔透的白色,心里不禁有种沉甸甸的感觉。
这样的人情,她要怎么还。
※
从杜清誉的房间里出来,乐桐溦思虑再三,决定有些话还是要去和杜钰琅说清楚。走到他的卧室门口敲门,无人回应,她便下了楼看到管家时问了一声,得知他去了一楼的琴房。
见于管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乐桐溦停下来问:“您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