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他瘫软的身子从沙发上扶起来，用枕头垫着，“言清，你以后都是这样了。你不让我照顾，是打算饿死在沙发上吗？”

“我就算饿死……我……”他话还没说完，我就一勺粥塞进他嘴里。

他脸色微微一变，还是吃了下去，“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爱擅作主张了？”

“以前我不爱擅做主张，是因为我什么都不懂，也因为我力量弱小。”我拿起湿毛巾，替他擦了擦脸。

他惨笑了一下，“所以，力量带给你的，是让你可以随便替人做决定吗？”

“我……只想用力量，保护自己身边的人。”我字字发自肺腑，眼眶微微有些湿了。

声音却很平静，因为他已经看不见了。

仅凭声音，他发现不了我的脆弱。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男子赞许的声音“好一个保护自己身边的人，言欢，你长大了。”

“六叔，你怎么来了？！我还想一会儿去拜访您呢。”我急忙站起身，把六叔迎了进来。

让六叔在沙发上坐下，嘴甜的说道“六叔您坐，吃早饭了吗？”

“吃过了，蛊婆给我准备了，她说是给我的送行饭。”六叔脸色有些不高兴，手枕在脑袋后面。

关山苍已经倒好茶递给六叔，“六爷，喝茶吧。您的眼睛好了？”

“你……你是关山苍？”他看到关山苍的时候，似乎有些认不出来了。

关山苍微微一笑，“是啊，我离家的时候，您就已经看不见了。想想当年，您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老爷子也想……不，李青云也想吧位子传给你。”

“你走了那么多年，我都快忘了你的样子。听大哥说，你是独自出来找言欢的？”六叔上下打量着关山苍，喝了一口茶水。

关山苍单膝跪地，颔首道“老奴无能，当初未能把少主子带回家。”

“她失去记忆了，你没法带她回家也是应当的。起来吧，我最讨厌别人像磕头虫一样，在我面前跪来跪去。”六叔遇到关山苍，态度十分淡漠，只是随意跟她客套几句。

昂着头，让她自己起来。

就好像关山苍，真的犯了什么错一样。

我看六叔对她有敌意，便亲自去扶关山苍，“婆婆，起来吧。”

“谢谢少主，那我带小少爷去玩了。”关山苍似乎也发现六叔不太愿意见到她，便抱着小宝宝上了阁楼。

我问六叔“六叔，您怎么就想回去宗家呢？”

“你五叔说，我继续呆在这里，就会和什么劳什子良人在一起。我……我已经不想那些事了，干脆回宗家，那良人总不能上宗家去找我吧。”六叔看来是要躲着自己的姻缘咯。

我看着都觉得着急，轻咳一声，说道“哦六叔，你的良人姓申屠哦。我记得天师府上，也有一个人姓申屠，是不是啊，言清？”

“是又如何？他们申屠氏已经叛出楼家了，不过也是幸运。楼家也就他们，远离这场浩劫。”言清脸上露出了一丝惨笑，似乎又想起某些不愉快的记忆。

六叔一听楼家和申屠氏也有关系，便问道“他们申屠氏是出自那一脉的啊？这姓氏很少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