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呀!”
没有对话,也没有武将厮杀,更没有什么双方互派使者交流病情。
几乎是在刘备军出现在了陡坡上的那一刻,悠扬的号角声音响彻云霄,战争就这样,没有任何预兆地打响了。
打仗不是过家家,也不是儿戏,更不是说两军相见,互相之间先打个招呼磨磨蹭蹭半天才开战。
很多时候,战场厮杀,往往打得就是个出其不意,不仅要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还要打自己麾下的士兵一个措手不及。
当然。
也许有人会问。
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可以理解。
为什么打自己措手不及?
原因很简单。
古人向来有一鼓作气的说法。
如果你在战前和对方先磨磨蹭蹭嘴炮半天,消磨时间,双方积累的士气都会跌落。
而在狭路相逢之时,人的胆气是最壮的,杀敌的血性也最为强烈。
往往相遇之时,只要将领一声令下,最前面的人勇敢无畏向前发起冲锋,则我方一身热血沸腾,士气也最为旺盛。
因此古人战场相见,反应快的将领立即就会下达进攻指令,绝不会拖拖拉拉,这样自己这一方还来不及泻掉胆气,就能把敌人杀得片甲不留。
现在也是如此。
当玄甲重骑穿戴好盔甲,准备开始作战的时候,战争其实就已经打响,几乎是在坡上列好阵的刹那,刘备就下令吹响进攻的号角。
冲在队伍最前面的是许褚,一将乃是一军之胆,刘备乃是青州之主,不能有失,因此已经不可能再上战场。
所以代替刘备出战的人,自然是他的贴身侍卫许褚,同时他也将成为重骑兵之铁胆!
两千铁骑如雷轰鸣,奔驰在大地上,尘土无数,整个地面都在颤抖。
袁尚之前还以为敌人两千骑兵能做什么事情,但当他真正看到那恐怖的铁甲军轰鸣涌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么可笑。
因为他没有做任何防备骑兵的工事,没有拒马,没有鹿角,也没有铁蒺藜,仅仅只是用人力在侧翼竖起大盾而已。
因此当铁骑冲来的时候,袁军基本上就是在拿人命去堆积在队伍的最前面。没有人想死,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全身覆盖着铁甲的马匹撞来,人本能地想去躲避。
几乎是还未靠近,袁军原本竖起的防御阵型就已经开始骚动,等到玄甲重骑发起冲锋的时候,一面面列好的盾牌不断上下起伏不定,暴露出了这些持盾的袁军士兵内心的情绪波动。
待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如滚动般的雷鸣也轰然在耳边炸响,那种千军万马向着你奔袭而来的感觉,给予了袁军巨大的心理压力,让每个人心里都承受着一股巨大的压迫感。
“不准动,把盾立起来。玄甲重骑没什么好怕的,今天就要他们死在这里。”
“我看看谁敢乱动,看到后方的督战队没有,擅动着死!”
“给我把枪立起来,对准了,听到没有!”
袁军的各级军官纷纷呼喊着命令士兵保持状态,不准乱动,后方的督战队缓缓抽出了腰间的环首刀,目光森然地看着他们。
最前排的很多袁军腿肚子都已经在打颤,想象一下一辆汽车向你隆隆驶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两千匹铁甲覆盖的战马,就如同上百辆重型大卡车向你撞来一样让人胆寒。
而袁军们前排只能竖起枪盾阵,盾牌立在最前面,在盾牌的夹缝当中伸出长矛。这是很常规的应付骑兵的办法,但只能对付轻骑兵,对付重骑兵,显然还要打一个问号。
“放箭!”
在双方的距离已经抵达二百步的时候,审配就下达了放箭的命令。
虽然离着二百步还在射程之外,但弓箭飞行需要时间,等到射到的时候,敌人骑兵基本也就已经在七八十步外,刚好在射程范围内。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铺天盖地的箭雨像是一朵黑云一样洒落下来,审配的计算没有任何问题,箭矢下落,刚好落入了骑兵阵型当中。
但就听到“叮叮当当”无数金属碰撞的声音,偶尔还能看到火星四溅,噼里啪啦不绝于耳。
数千支箭矢落在玄甲重骑身上,就连挠痒痒都不算。
玄甲重骑身上的钢甲其实不算厚,汉代在后世出土的铠甲厚度普遍在1毫米左右,但这是因为时间过于久远,铁器氧化导致变薄的缘故。
实际上古代铠甲厚度普遍在-毫米之间,玄甲重骑的铠甲厚度只有毫米,可架不住他们的铠甲材质领先时代。
别说箭矢,就连铁质的长矛都捅不穿。
唯一能够对他们进行有效杀伤力的武器,是对付重甲的神器——钝器。
可惜现在不是隋唐那个重骑兵发达时期,使用钝器的人极少。
一阵箭雨之后,无法给玄甲重骑造成任何伤害,轰鸣的铁蹄继续向前奔驰,眨眼间就已经来到了袁军阵前。
砰!
仿佛像是两头巨大的怪兽猛然撞在一起。
顷刻间人仰马翻。
大多数袁军在那一刹那,摄于督战队的威胁,死咬着牙闭上眼睛顶着盾牌。
少数袁军吓得丢下盾牌,仓皇逃跑,引得阵型一片大乱。
但不管怎么样,这些都无法阻拦住玄甲重骑的攻势,他们如凿子一样,轻易凿穿了袁军阵型,然后向着敌方阵型深处继续横冲直撞。
玄甲重骑用的战马都是最好的战马,乃是刘备集团花费重金从西域、凉州幽州并州等地搜集而来。
它们的体型一般都在四五百公斤左右,加上一身的铠甲和骑兵,全身体重能达到六七百公斤,奔驰起来,冲撞力在一吨以上。
如此大的冲击力,普通士兵根本抵挡不住,在两军相遇的刹那,无数袁军士兵仿佛被敲了一击重锤,哪怕持着盾牌,也依旧被撞得高高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