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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炉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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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黄昏,萧哑正行于山间,忽然看见前方一片紫烟濛濛,紧走几步,一只白鹭冲天而去。忽听闻山草乱石之间有汩汩如鸣琴的流水声传出,一旁还有些许足践踏而成的一道小径,两旁有布满山野的葛覃。葛覃莫莫,露水沃沃,中有白色小花开成,淡香幽传。萧哑沿着足迹走近拨草寻觅,果见乱石开爆之处的石隙里一道清泉涌动如莲。泉水绵延形成细小的沟渠,沟渠里两旁还有未化的白玉似的浮冰。萧哑就水洗面,感觉十分清凉,渴饮练泉,甘洌无比。

山间有小径顺着溪流蜿蜒向下,似是有人开辟。眼前渐转开阔,小径两旁一行婷婷而立修树伴小径与溪流绵延直到远方,寒烟衰草,一眼望不到边。吴氏的古书残卷描述此处场景时用了几句小诗“木露一何娟,芳踪近林泉。寒烟衰草绿,斯须白鹭飞。疏阔随流水,豪放天地间”形容,倒还适意。

山路狭小,行人渐多,萧哑发现所见一拨又一拨皆是华装贵妇,宠犬驰突,仆从如云之游客。满山朱紫的贵客,至不济的路边野花也是青红粉白,那些游客看见山间对面突然闯出一个乞丐似的人来挡住去路,无不瞠目结舌。

萧哑衣衫褴褛不知多久没有冲洗,唯有脸上还有几分干净看得清眉目。那些品性好的贵人见状至多多看一眼就不管了,有那略显霸道的立时有豪奴上前盘问。只见他们推推搡搡,萧哑就顺从地让道于他们。见萧哑身上背着一个破木匣护得紧,许久一言不发,他们皆道声:原来是个哑巴!推多几下萧哑也不反抗,他们觉得无味,也就不屑地走了。

“喂!”有富家子好事,上前踢了萧哑一脚,料想萧哑必一个趔趄。没想到如触铁石,萧哑上下纹丝不动,只顾护着那个不知装了什么的木匣。那富家子脚痛,脸色一白,“嘿”地一声道:“至多是个哑巴!”

贵人游春,溯源而上。萧哑反其道而行之,顺着小径逐渐往下。路越走越宽,再没了荆棘草丛,愈多了繁花似锦。行不及十里前面传来激流波涛之声。萧哑加快了脚程,行得数里,转过了一处山坳之后,蓦然眼前一亮。只见道路尽头,溪流汹涌,岸石上悬挂着一道飞瀑,凌空直拍向山崖底下。不知多深,底下传来隐隐的的惊涛骇浪撞击之声。

萧哑蓦然一阵哀愁,想起了仙都山随手拈来都比这儿秀奇万分的瀑流飞湍。那时候他从未觉得这些东西珍贵,直到离开了以后,他才感觉到仙都山的钟灵毓秀,与众不同。曾经沧海,则万川秋水皆为庸俗矣。

此处游客三两,赏玩于瀑头两岸。浪头一樽奇石,常引得骚人辞客流连驻足。此时奇石边就立了一名头戴方巾的墨客。只见他清风两袖,手执一支鸡卵大的提斗,将提斗的毛刷浸入浪花里,蘸得饱满均匀,挥笔落在奇石上挥毫题字:

江流绝壁三千尺,俯仰曲折无奈何。一别江湘盼沧海,鹧鸪声重啼不得。

那人似在练笔,所写字体粗硕,柔中带刚,好似夹蚌生珠,韵味悠长,令人赞叹。

瀑头风起,滚珠溅玉,那人所写的水字很快就被水滴溅满,再分不清了。萧哑甚觉可惜,却见那人回头嘴角温润一翘,似笑非笑。

站在瀑布顶方极目远眺,瀑布至此滚滚注入山崖底的深潭,冒出阵阵的紫烟。再从深潭处引出一道时而逼仄湍急时而平稳宽阔的流水,曲水长流向山前洼地流去。

萧哑顺着瀑布一旁山路向下去,供游人歇脚的山亭一路不绝。到了山脚下之处有人设一山门。山门前搭了一棚,棚底立了一桌一凳一人。山门边立了一块黑沉沉的木牌,牌上面写着“进山一人一两”的字样。见到萧哑这样一身下来,棚下人怪异地看了萧哑一眼,并没有造次。

山门前,萧哑见到那些许多贵人,无论是豪奴抑或宠物全部都要在山门前交了银钱。只见那些人一丛丛的无不都是豪奴交钱,挥金如土,贵人却眼睛都不斜径直穿门而入。收钱的人不停将收来的银钱推入一个个编制细密的竹筐,很快就装满了一个又一个的竹筐。这时那人就会叫来力夫,过称记录后栓绳过担,两个一组地将银钱抬下了山去。往山下去的路一路上担银钱竹筐的队伍与行人参半络绎不绝。

山底下游人如织,从此处起开始有平民百姓商贾小贩模样的人出现。

山底下瀑布潭边是一个开阔的地面。潭前一旁起了一个精石琢磨而成的香炉样子的器物。香炉顶端有烟气弥漫,近看处却不是真的有香客拜山,而只是炉子正中被接了地泉,泉口开在正中不停往外冒着水泉,泉水顺着炉壁流到地面收水的沟渠。正值初春,香炉中冒起的水汽寒烟飘渺,在日头下呈紫色。

香炉一旁立着碑文,写着“香炉泉”三个字。碑前立着一名黄衣服的男子,身前立着个木箱,木箱对外的一面上写了“一文取水”的朱字。所有人都需要在黄衣人面前排队交一文钱才能靠近香炉泉水取饮洗濯。

再在四周逛一圈,看了许多碑文石壁文萧哑才大致了解了此处景物人文。

原来此处瀑布名叫万灵应瀑布泉。为何叫万灵应瀑布泉呢?却是因为此山名叫万灵应山。为何又叫万灵应山呢?只因此山的形状远观酷似一对合十的人手。合十则礼尊,礼尊则心诚,心诚则灵应,概莫出此意思。

萧哑又通过碑文了解到,万灵应山的万灵应水原本皆是自然,人迹罕至。大概是在十年前文光六七年的光景,此处来了一个名叫张甲的宦官,开始在此地营建。他修缮推平了水潭前的地面,又从地面沿着瀑布开路,直到瀑布顶端。之后设立了香炉泉,开了山门开始坐地收钱。由于山野地需要保持野趣,而览客又都是城里的达官贵人,所以向他们收取不匪的银钱,普通游客只能望而止步。只有山下的一人一文的香炉泉才是平头百姓可以偶尔消费得起的。

从万灵应山就开始的瀑布泉一路向北,绕流数十余里之后流入了一条北方宽阔的大河,汇流处展现了一清一浊泾渭分明的景象。大河浑浊夹带泥沙在此处突然折而向北,名叫黄水河。黄水河两岸都是平原地带水流和缓,于是大量挟带的上游肥沃的泥土在岸边沉积,由于利于灌溉和耕种,大河两岸向来是人口孳生的温床。这山前的洼地就连接着远处望不到边的大平原。平原之上的村庄和农田星罗棋布,水网交通,道路纵横,滋养着载居其上稠密人烟的同时,输血式地拱卫着平原中部占地广大的城池。

眺望,乡村的道路一头连到山间尽头,一头延伸至一望无际的地平线。路越漫长越痛苦,每一步都在撕扯。将自己一半倒回从前一半向往前方,一半支持留下一半推动离开,一半寄托在天边一半踏实在脚下,一半连着无限的过去一半接着无穷的未来,自己恍如幻影,一世泡沫轻轻一触就会破。像这样的自己还会有未来么?萧哑一路走一路想,心因痛苦而撕裂着。

斜阳,渐渐西沉。一匹瘦马拉着残破的柴车,赶车的人无精打采,残余光景将人影车身拉得好长。忧愁的人跟随黄昏来临。抬眼望近处,阡陌纵横,春草黯生,愁不胜愁。淇则有岸,隰则有泮。雁失其群,马失归路。雨失楼台,雾迷前路。

巨大的城池犹如黄昏伏地的怪兽,它那洞开而远观乌黑的的城门犹如野兽的巨口,城头上那满城的城堞和数不尽的垛口像它锯齿般的毛发,耸立其上的威严城楼犹如精致的兽冠。这是一头洪荒巨兽!萧哑自觉却不是仗剑的侠士,既没有能力除魔卫道,亦无法保护弱小,更不能免予贫穷。

萧哑怀着无比沉重的心境独行于通往繁华城池的大道上。他不知道这些天对于仙都派意味着什么,幽都教实力庞大来势汹汹,上一次功败垂成,已经给予了母派沉重的打击。而这一次又是轻车熟路,已犹如风烛残年般行动迟缓老人的仙都派又是否有胜算呢?不再去想,不再去想,一想到就心痛到无法呼吸。萧哑扶着路边的树木,慢慢平复滚荡的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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