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哑的身体情况稳定了下来。花慕雪松了口气，端着酒杯独自倚在栏杆边微酌，欣赏着满城繁华初上的独特夜色。

明月挂屋檐，清风拂腰带。

苏小亭走到花慕雪身旁，双手扶着栏杆，微微叹气。

“没想到四姑娘竟也认识他。”苏小亭道。

“你是说萧哑？”花慕雪看了苏小亭一眼，“你似乎很看重此人。”

苏小亭道：“四姑娘不也是吗？惶台之上王公贵族有资格上来的都不多，四姑娘却把他们都请上来了。”

“只是叙叙旧，我们以往认识，有过些交流。”花慕雪轻描淡写道。

“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吧？”苏小亭继续道。

花慕雪眼神盯着苏小亭，停了有那么半晌，将杯中酒饮空了。伸出纤指将被子一弹，酒杯飞了段弧线，稳稳当当落于桌上。

“吴公子的父亲是地方大员，封疆大吏，扬州部刺史，管着我们呢。我先去休息了。没有其他的事情，你也早点休息。”

花慕雪说完引身走开。

苏小亭转过身向着她道：“我想把他留下来。”

“可以。”大半天一个声音丢了过来，似从远处传来，偏如琴弦拉动在耳边弹了一下。

再不闻声响，半晌人已到楼下。接着车马声响，一架马车向城东青龙街驶去。

苏小亭望着楼梯处辉煌的灯光，嘴角不经意地翘起。征得花慕雪同意，苏小亭大胆地将萧哑留在了惶台上养病。不久，却将吴书好轰了出去。

临出门前，吴书好再次确认了萧哑的状况，心有不甘地走到苏小亭的面前，咽了口唾沫道：“苏…小亭”

“小姐闺名也是你叫的么？”苏小红讥讽道，“你这人还真是真是孟浪！”

苏小红看似与苏小亭一般大，实际上比苏小亭还小着两三岁，在张甲、花慕雪等大人前显着规规矩矩的，人后才表现出符合年纪其的率真和泼辣。

却见苏小亭一摆手制止苏小红继续数落，说道：“吴公子么，你请说。”

吴书好听她记住了自己的姓，同时对自己直呼其名也不忤，一激动道：“小亭，我叫吴书好”

苏小红“扑哧”一笑，刮着粉红的脸蛋道：“真是占人便宜不知羞！”

吴书好尴尬地一笑，又很是兴奋。

苏小亭微笑道：“吴公子，有何赐教？”

佳人就在对面，一阵特殊而令人沉醉的香气幽幽入鼻，吴书好兴奋得只想就此倒了下去了才好。

对坐这么长时间，他一直没敢直视苏小亭。此刻他光明正大地正对着苏小亭兴奋不已道：“我吴书好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我什么都敢说！平日一直仰慕小姐芳名，今日终于方面一见，并且让你知道了我的名字，实在是三生有幸。”

“好的，吴公子，我记住了。你没有其他事的话，现在夜深，惶台这里不方便留宿客人。”苏小亭彬彬有礼道。

佳人有话，不了拒绝。吴书好望了萧哑处一眼，满是艳羡地告辞道：“萧哑真是幸运，有你们的照顾！那个，小亭你放心，我明天会再过来看他的。告辞了。”

苏小亭礼貌地点了点头。

小红撇嘴奚落，扮鬼脸道：“切！谁个要你过来了？”

“要的要的，”吴书好急忙道，“萧哑还有一些东西呀换洗的衣服在我那里，明天带过来。”

“臭死了，臭死了！”小红闻言捏着鼻子，满是嫌弃，作呕吐状道，“你们男人不都是满身臭汗么？还换洗的衣服，拜托，明天你们就得把人带走！”

苏小亭没有看吴书好转身落寞离去时的表情，爱她的人千百万，那绵绵不绝的情意，她早已经司空见惯！

她转头回看挂在窗边的月亮，和月亮下支还的锦榻垫底的铺盖。萧哑面如金纸地躺在锦榻上，呼吸一促一促地，他那随着呼吸时而紧皱起的眉头是否是在承受着不可言喻的痛苦？此刻会否有梦？梦里的情节是否已也他无情地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