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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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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变幻,白衣苍狗。不知不觉,又是一季。这些日子,外面的世界瞬息万变,周御和肖书在房间里进进出出,明知有事情发生,萧哑皆不请与闻,只埋头做他的读书郎。因仙都派清派之后,他害怕再与任何谋事有瓜葛。

姬文光有三子,长子姬崇乾,生于文光元年,今年十七岁,乃是国之储君,只因年未满二十,先立为英王,嗣后将立为太子,已为朝野共识次子姬崇邦,封煜王,年九岁幼子姬崇宙,未满三岁,内朝便急不可耐,请封为灵王,王命准之。

与往届无嗣相比,本朝可算龙嗣丰茂的,太子年岁渐长,周御、肖书、吴书好等皆是太子派的。他们这些天然属于太子派系的,嗅觉本就灵敏,加之近几个月来朝局动荡,国事蜩螗,所以他们密会密切,一直在谋划些什么。这些萧哑都不甚了了。

多年后萧哑模糊回忆起来,他记得有好几次吴书好跟着他们兴冲冲地出去了很长一段时间。早出晚归,每次一回来都是亢奋激昂,不停地给萧哑讲述着街上学生请愿的热闹景象,常常撺掇得萧哑也忍不住有热血慷慨一番的冲动。这些他都抑制住了,惨痛的经验提醒他,有些热闹还是不凑为好。之后无论吴书好怎么劝说,萧哑都只当充耳不闻,一心放在书本里。与吴书好不同,周御、肖书是通事理人情的,在此期间从未邀请过萧哑,也很少跟他讲任何有关于朝局的事,往后想至,可能也是不想牵累萧哑。萧哑就这样,在一段风雨飘零的日子里,住一艘动荡飘摇的小舟,他两耳不闻窗外事,安之若摇篮一般。

在遨游书海过程中,萧哑并不觉得枯燥,反之,他从感受无比充实。这种充实之感与以往小玉峰上的专注修玄日有精进不同,却各有韵味。修玄更近于修身,读书则更像是是一种贤哲之心的修炼。在书本的世界里徜徉,他时常感到安定而雄浑。它的心时而充满了力量,时而仿如一口深潭,看似古井无波,实质则深埋于水底的波动在不断地复刻交叠融合一些过往的印象,使之融会贯通,世事洞明。

世事洞明,才能人情练达,萧哑孜孜以索的过程中不忘提醒自己:人世间虽众必为的裹挟犹如泥流,有时候觉得是对的事情却都经不起推敲!他对自己道:既然有的人笑,就得允许有些人哭。他经历过仙都派的那场动乱,对于理所当然的是非评判常常潜能地敬而远之,远离人群,并非离群索居,而是尽量在自身弱小的时候远离是非,明哲保身。也有些事,仗着年轻热血,看似可以为之,然而莫经考虑的事,虽众莫为也!这或许就是萧哑总结过往今年来的经历所得的感悟,尤其是如今尚身处于风暴眼全天下最是非蜂起的洛京城!

京城是非蜂起,风云涌动,对于阴谋家来说或许是天赐良机,但对于萧哑这样安分守己的人来说则无疑是一场炼狱式的考验,风起云涌,风波诡谲,不仅并非好事,而且是大大的坏事。萧哑敏锐地洞察到身外的危机似乎即将来临,他其实已经有心离开洛京,却实不忍心在当下弃周御他们而去,同时也未想定去处。梁园虽好,终非久居之所。或许等他想好了,他就会告辞离去。现在他当然还是当好他的读书郎,通过阅读来弥补他多年缺失教育。

有的时候读书就是这样,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通常是不会安于只安安静静读书的,总要搞出一点事情来消耗他的情思。类似吴书好爱上冬日里路遇的女子,要不然年轻人过剩的精力如何以派遣?与之对比,书籍就像是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将自己一生的经验完整赋予后生晚辈的展示。可以想见,真的道理总是枯燥不如想象的,所以这对于年轻人来说常常只是叨叨的絮语,不见得如何珍贵。只有当年轻人经历过挫折,并且思想还站立着,这时候再回头看时才察觉出唠叨的朴素道理与平平淡淡的处世哲学。当然,人活在世除了挥之不去的柴米油盐之平凡生活,还兼而有之文学艺术历史哲学的熏陶,如此修养和感悟材贴近人类心灵的升华之道。

萧哑或许尚年轻,内心已不尽如此。经历过刻骨铭心的事件,一直以为是的道理,优美的艺术,理性的修养,感性的觉悟都已曾被从头到脚撕碎过,所以倒显得从容些了,有机会重新拼接那些碎裂一地的价值。之前萧哑一直以为美是零碎的散落一地,直到看过了这篇文章,豁然贯通,心灵犹如打开了另一扇窗口,才明白原来感性与理性之间可以糅合得如此纯粹,道理的文章可以演绎得如此优美,离散的文字可以从离散一跃而为丛聚的飞鸟虫鱼,如沥于天空的水墨而不散去。限于篇幅,载之数行,请有识者赏鉴之:

“文章之事,寸心千古,可悲也夫!且吾闻之,追风逐电之足,决不在于牝牡骊黄之间声应气求之夫,决不在于寻行数墨之士风行水上之文,决不在于一字一句之奇。若夫结构之密,偶对之切依于理道,合乎法度首尾相应,虚实相生,种种禅病,皆所以语文,而皆不可以语于天下之至文也。

且夫世之真能文者,此其初皆非有意于为文也。其胸中有如许无状可怪之事,其喉间有如许欲吐而不敢吐之物,其口头又时时有许多欲语而莫可所以告语之处,蓄极积久,势不能遏。一旦见景生情,触目兴叹,夺他人之酒杯,浇自己之块垒。诉心中之不平,感数奇于千载。”

但凡物有不平则鸣,谓世果有其事哉!读到此处,萧哑胸中阻滞皆通,不由怆然涕下。

记得文光十八年四五月的一天,萧哑正在读书,也就是内朝下姬文光的督责惩罚措施诏书的那几天,大约傍晚时分,周御失魂落魄地回来了,手里提着一罐酒,走路摇摇摆摆。提起酒罐他一边猛灌自己酒,一边不停地唉声叹息,见了窗边的萧哑也恍若未见。

周御落寞地坐到门槛上,眼望着夕阳喝酒。萧哑看了眼庭院中呆坐的他,几人之中,周御最是沉稳,萧哑从未见过他如此颓废的样子。萧哑放下书本走了过来,周御回头看了一眼,醉醺醺道:“文光朝十余年的励精图治,大周朝数百年的钟灵毓秀今朝终究被一扫而空了。”说着又是一大口酒。

“怎么呢?”萧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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