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习惯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自己永远是被放弃的那个。
最初也不甘过,后来也就没那么在意了,他们越是看不惯什么,自己便越要做什么……那些人看不惯自己,却又不得不依赖着自己的样子,有时候想想也挺可怜的。
既然大家都可怜,就不会觉得自己很可怜了。
时欢端着粥,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才吩咐含烟,“去给谈小姐拿身适合见客的衣裳。”
含烟心领神会,“好嘞!”
谈均瑶到底是将手伸向了那包子,既然抗议无效,那就好好吃顿早膳吧……
所谓适合见客的衣裳,自然是要拿得出手、见得了人的,料子定是要讲究的,宫里头御用的那种,款式也要最新颖的,配饰虽不能隆重到喧宾夺主看起来像个傻兮兮的暴发户,但也一定不能低调到谈家那些人认不出其名贵来。
妆容自然也有讲究,不能潦草,不能痕迹过重,关于这一点含烟最是拿手,彼时宫里头的嬷嬷特意传授了几招,对付谈家自然是绰绰有余。
当大雨未歇,门房小厮揣着手缩在廊下靠着肩说着昨儿个傅家那些个闲事的时候,转头赫然看到挂着时家牌子的马车停在门口,而撩开的马车帘子里,正襟危坐着自家小姐的时候,眼睛都瞪圆了。
含烟撩的帘子,一张脸上半分笑意也没有,颐指气使地对着门房吩咐,“烦请通传,时家大小姐到访。”
谈家夫人,也就是谈均瑶的生母迎的人,一路带进了前厅,好茶好水地备着了,欲言又止地问主座左侧第一张位置上的时欢,“不知时大小姐过府……”
谈夫人坐对面,主座空着。
从头到尾没有看一眼时欢身侧的谈均瑶,更没有说一句话。母女两人,形同陌路。
时欢端了茶杯,却没有喝,只提了杯盖轻轻地拨着茶水上浮着的碎茶叶,敛着眉眼说道,“这件事……恐怕夫人还不能做主。不知,谈老爷子可在?若是在的话,不妨请出来一见。”
谈夫人一愣。
谈均瑶也一愣,侧目,她以为时欢就是过来找场子的……她探了身子过去,低声问道,“欢欢,你要干什么?可别闹大了。”时家不是屹立不倒的庞然大物,这也是为什么昨日谈均瑶老老实实跟着驸马走的原因。
“瑶瑶。”谈夫人见此,沉声呵斥,“贵客面前,怎可如此无礼。时小姐……小女顽劣,您莫怪。”她用了敬语。
说完,看了眼时欢的脸色,才犹豫着问道,“不知大小姐所为何事……若是可以,先同本夫人说一说,如此去请老爷的时候,也好转述清楚……免得因为转述不清,耽误了大小姐的时间。”
“如此也好……”时欢轻轻搁了茶杯,抬眼看谈夫人,笑意清浅,眸色却沉静,带着些令人忌惮的锐色,“本小姐此次来,是为谈均瑶从谈家除名之事。”
谈夫人大惊失色,“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