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些怀念。于是,本来打算劝酒的顾公子,支着下颌挑了挑眉,温言温语地哄着,“嗯,不会闹笑话,少饮怡身。”
亦怡情。
他们之间的互动带着明显的暧昧,陆老爷子眉头都皱起来了,拧巴着眉头将顾辞从上到下打量了一边,眉毛皱地更紧了,这小子,听说是个命短的。
又有一个长公主的娘,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来,喝酒。”太傅倒了满杯,碰了碰陆老爷子的酒杯,打断了陆老爷子的腹诽,“难得来一趟,也不多住些时候,下次要想再跟你一起喝酒也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了。”
“下回,你来江南,老头子我请你喝上三天三夜!”说完,想起了什么似的,偷偷摸摸地用大家都听得到的声音,暗暗交代,“就……就别带小丫头了,有她在,咱们喝不尽兴……小小的年纪,老喜欢管这管那的……跟她外祖母一个样儿。”
说着嫌弃的话,言语间却是笑意满满,颇有种“瞧!我有外孙女儿管着!”的骄傲感来。
太傅哈哈笑着附和,“是是!她祖母生前也这样。就爱管着!”
“可不……”
“咳咳。”举止暗搓搓的,声音却大,时欢想装听不到都难,斜陆老一眼,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外祖母上回来信,说您喝醉了以后,在大门口丢尽了颜面,抱着门口的玉狮子,一口一个‘老太婆’地叫着不撒手,怎么拉都拉不开,最后,外祖母实在看不过去了,让府里的下人,连人带玉狮子一道,抬进了府里。”
“哎哎哎?那老婆子怎么什么都说?!”面子上过不去,在一桌子小辈的哄笑声里,陆老爷子哼了哼,气势却弱多了,“这些年,也就那么一回……那回实在喝过了……”
“陆家老爷子喝醉了耍酒疯的样子,可是被人津津乐道了许久。若非如此,母亲怎会这次来信刻意提及,一定要让您少饮酒,莫贪杯,免得出洋相出到帝都来……”时夫人招呼着丫鬟们上好了菜,才坐下开始用膳。时家虽是当朝大儒之家,但规矩却没有外头那么大,女子素来都是同席用膳,言语间笑意满满。
“哈哈!何止!”陆宴庭继续揭短,“老爷子年纪虽大,牙口却好,那玉狮子上至今还有个牙痕,就是当初老爷子抱着啃出来的……”
陆老爷子虎着脸瞪了眼陆舅舅,“你给我闭嘴!”他不能吼外孙女儿还能吼自己儿子了?
惯地他!
时欢笑地前俯后仰,抱着琉璃酒杯眉眼都弯弯地,她一边吃着顾辞夹到她碗里的菜,一边想象着外祖父抱着玉狮子啃的画面……老爷子一生爱面子,彼时清醒后定是恨不得挖个地洞将自己埋起来才是。
谈均瑶也是忍俊不禁,忍地很辛苦,问陆宴庭,“那如今,那玉狮子还在陆家大门口嘛?”
“在。老爷子觉得丢脸,用红绸缎将那处裹起来了,还扎了朵大红花,傻里傻气的,这回你回去,可以留心下。”被自家父亲给瞪了,陆宴庭也不担心,一个劲地揭短。他花重金买回来的玉狮子,原本威风凛凛,如今……被红绸缎扎地跟个傻二狗似的。
想想都心疼。
连太傅都笑地前俯后仰的,半点面子都没给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