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欢!你到底何德何能!得他如此相待啊!
心里嫉妒地连呼吸都不顺畅,整个人都恨不得冒着酸涩的泡,但最终,她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将手中纸张团了,并没有递回去,只安安静静看他,“这是哪里来的?”
“宣仪此生从未出过帝都,怕是也不知道那个小镇子……就在太和郡回帝都的半道上……顾辞和时家大小姐就在那边过年节、逛灯会,写下了这样私相授受大逆不道的东西。”
顾宣仪一愣,“他们……”
“他们是一道回地帝都,宣仪不会不知道吧?哦……对了,顾辞去太和郡,也不是因为谢小公子非要去才相陪的。真相是,谢绛只是顾辞去太和郡见时欢的一个幌子。”
原来是这样。
那一次,顾辞离开地悄无声息,连夜上地路。听说后来谢老爷子还亲自上长公主府致歉,意思是自家顽劣的孙子连夜拐走了顾辞,实在是疏于管教云云……没想到,竟是这样。
顾宣仪低着眉眼没说话,半晌才问,“兄长意欲何为?”
两人并肩而行,顾言卿低头看着对方精致地连一丝凌乱的发丝都没有发髻,淡声问道,“我想说的是……咱们为什么不联手呢?”
“联手?”顾宣仪嗤笑一声,“皇兄,宣仪一介女流之辈……实在不知道能有什么能耐值得皇兄高看一眼,想要和宣仪联手……何况,皇兄又怎知,宣仪想要的是什么?”
皇兄二字,一下子将距离扯远了。
顾言卿却只作不知,垂着的眼睑里,暗含势在必行的锋芒,“此处没有外人,宣仪又为何同为兄如此遮遮掩掩地见外呢……”
“顾辞。”他脚步一顿,看着因此岔开一个身位的姑娘,目色深深,吐出两个字来,“对吗?”
身前款款而行的姑娘停了脚步,她似乎微微低了头看着脚尖前的地面,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嘴角稍稍掀了掀,又苦又涩的弧度。
顾辞。
她不说话,顾言卿也不急,笃定又直白,“说实话……时大小姐的的确确活成了所有男子梦中妻子的模样,漂亮、优雅,一颦一笑牵动人心……即便不是为了那张位置,为兄也心悦于她。”
“如此,宣仪你同为兄合作,顾辞归你,而时欢……归我,如何?”
临近午时的日色,在这个季节里有些热,晒地人暖融融地提不起什么劲来。顾宣仪微微仰面,闭着眼睛,面无表情,半晌,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身后顾言卿似乎在笑,“宣仪……若是想好了,就来郡王府寻我……随时可以。为兄等你。”
顾宣仪脚步为停,朝着自己的寝宫走去。
她今日过来,并没有带丫鬟,倒是难得不必顾及什么,低着头慢慢地踱。此刻太阳晒着,虽觉得有些热,可掌心却冰凉一片。
顾辞。人人都知道自己心仪于他,偏生只有他,对着自己说,望自重。
自重……
再多的流言蜚语都不能伤她分毫,偏偏,那人只言片语,便能令自己鲜血淋漓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