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欢低着头,“嗯。”仍旧没看他,却也没挣脱开顾辞的手,由着他拉着,由着他的气息将自己笼罩,脖子却悄悄的红了,于暮色中看起来颇为秀色可餐。
顾辞移开了视线,“我还没用。不仅晚膳没吃,午膳也没吃……”
时欢一愣,“那你怎地不吃?外头还有秦嬷嬷准备的莲子羹和点心,很好吃,你要吃一些吗?我去拿进来……”转身欲走,才发现手腕还被拽着,“你……”
“不想吃。吃不下。”顾辞垂着眼,“有人一声不吭拖着不利索的身体瞎跑,也不说一声。我下了早朝急匆匆过来,却见人去屋空。她说是去陆宴庭院子,谁知,压根儿没去,也不知道为何要撒谎……兴许是觉得本公子给的人限制了她的自由罢。”
像一只被主人家丢弃了的大型犬类,垂着脑袋,恹恹低落的样子。
时欢微默,摇头,“我没有……”
彼时她不过是害怕。听到的真相太过于沉重,令人不堪重负,彼时逃避是她下意识也最直接的反应。她害怕这样的自己,像一条依附在别人身上、以血为生的怪物。
她顾左而言他,“师兄……先用晚膳吧。秦嬷嬷做的点心很好吃,你尝尝?”
“不想吃。”顾辞却坚持要说清楚。有些事情看似轻轻揭过,实际上却是搁进了心里更深的地方,搁着搁着,便成了心结。他不愿……即便心里恨不得打她一顿出出气,却又担心自己哪里的疏忽导致这丫头心里有了嫌隙。
总之,矛盾极了,忐忑担心加生气了一天,结果这丫头倒好,同一个门房小厮有说有笑的,连人名字、爹妈都问了,就差问年岁几何了,气不气人?
“师兄……”
“说说看,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想被误会,他也不想误会她。虽然最初的确是很生气,觉得这丫头养不熟,做些什么竟然还防着他。可人生重来一回,才愈发觉得光阴短暂,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嫌隙与隔阂上。
纵然真的是一只养不熟的,那又怎么样呢?大不了……将她绑在身边罢了,大不了……将她宠到天上地下,谁都养不起她的地步。左右,余生不管还剩多少光阴,身边也只有她了。
他牵着时欢在石凳子上坐了,两只手都握着她的,看着低着脑袋有些逃避的姑娘,低声哄道,“说说看,为何躲着我。”
她声音嗫嚅,否认,“我……我没有。”
她低着头不愿抬头看他,他便蹲了自己的身体,仰头看她。牵着她的两只手,眸色染了暮色未退的暗橙霞光,直直地勾人,“欢欢。你该知道的……若是我想查,我总能查到我想要的答案。可对你……我从未查过,即便你今日如此反常,我也没有问过片羽任何问题,我就在那屋子里等了你大半日,天黑了,你还没回来,我便在这院子里等你。”
“我担心你,却想听你亲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