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陆宴庭笑笑,没在意什么比肩不比肩的事情,只是惊呀于小丫头难得对一个人的评价那么高,“你倒是难得如此直白夸人。”
商人重利,很多时候并不被文人墨客所看重,他们总觉得商人逐利而易背信弃义,即便走到了陆家这样的地位,一般文人不敢轻之,但背后的闲言碎语却也不少。
一个姑娘家从商,背后怕是也有一些沉重的原因。
倒是时欢这丫头,很少会以身份论人,随性又洒脱。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给,谈丫头寄过来的信,方才才门房那见着了,就顺带带过来了。”
“谢谢舅舅。”她伸手接过,“听闻舅舅这些日子早出晚归甚是忙碌,也该好好注意休息才是……晚膳用过了,吗?”
“和宫家少主吃了些,这会儿还不饿。”正准备转身告辞,陆宴庭突然想起似的,“听说……你从外头带回来一个少年?什么身份查清楚了吗?”
只听说是春宴上带回来的人,说是一个瑟瑟缩缩很可怜的小乞儿,瞎了只眼睛,连话都不会说。
心善是好事,但若是一味心善而忘记了该有的警觉的话,对他们这样身份的人来说,是很危险的事情。
时欢一边拆信封,一边漫不经心地点头,“嗯,查过了的,是师兄的旧交。只是这些年遭了些不大好的事情,才沦落至此……瑶瑶说她还要在江南待一段时间,陪陪外祖母,大约要到春末才会动身启程回来了。”
“也好……”陆宴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表情有些高深莫测,“倒也不急着回来,你外祖母身子如何了,可有说?”
说着,又想起时欢带回来的那个人,蹙眉,还是没忍住,“既是他顾辞的旧交,怎地不在他府里,却要送来咱们府里,还要在你院子里?你祖父也同意?”
“告知过祖父了的。片羽医术好,由她来医治师兄放心些。”时欢一边看着信封一边说道,“舅舅,外祖母的身体已经好多了,瑶瑶说,就是年纪大了,加之之前天气冷,外祖母又不爱动弹,愈发地惫懒……其实并无大碍,您放心吧,她留在那边只是老人家不愿她太早离开,想着一起多待些日子。瑶瑶打小不得家中宠爱,看上去上蹿下跳没心没肺的,其实心里比谁都在意骨肉情分。”
陆宴庭点点头,“如此,甚好。若是你要回信,便代我谢谢她。”
时欢点头应是,见陆宴庭眉头还是皱着的样子,主动提及被自己扯开的话题,“舅舅你且宽心,小八不是坏人。他……他只是看起来有些可怕。”
她主动提及小八的名字。
侄女儿的事情,又是得到了太傅同意的,即便陆宴庭觉得有些不妥,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点点头,又说了几句知冷知热的关心的话,便转身离开了。
他一路拐出院子,对着外头候着的手下低声吩咐,“去……查查那个叫小八的少年……根据门房描述的样子,应该不难查。”
一个莫名其妙出现在春宴上的人,若说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少年,陆宴庭是不信的。他自己很难相信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任何人打过包票都不行。他自知这一点其实挺不好的,但这些年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警觉,他才能够多次死里逃生,陆家才能够走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