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整个人气地浑身都在打颤,指着顾辞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这样的儿子她从未见过,简直不可理喻!
今天下午,她已经盘算好了一切,问过了萱仪,对方并不介意外面的流言蜚语,表示能够嫁给顾辞是她这一生最终的梦,如今梦能实现,自是最好。
于是,她原打算明日一早进宫求见陛下,请得赐婚。
谁知道……来这么一出!他宁可死,也不愿遵从圣旨!
长公主七窍生烟,皇帝也气的不轻,但他到底不会和长公主一样失了仪态同一个小辈争地脸红脖子粗地,只沉声问他,“你确定你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目光有如实质,沉沉压在顾辞头顶,他能想象得到此刻皇帝恨不得杀了自己的心思……自己触及了皇帝的逆鳞。他知道自己此举鲁莽,也有些仓促,甚至可能给时家和顾言晟带来一些麻烦,但不得不说,皇室也是一个措手不及。
他仍旧敛着眉眼,跪了两个多时辰的膝盖冰凉到麻木,脸色也苍白,身体却依旧岿然不动。他说,“是,不后悔。”
长公主失声怒吼,“顾辞!你疯了!”
皇帝长叹,“既如此……这几日你就留在宫里吧。就住在你母亲出嫁前的宫殿,里头常有宫人打扫,能住人。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出宫。”
这是要软禁了。
长公主紧张下跪求情,“陛下!外臣留宿后宫,于理法不合……还是由我带回去严加看管,绝对不会让这个逆子再和时家的姑娘见面的!”
皇帝摆摆手,没同意,“这个时辰,宫门已经落锁。你今夜也住在这里吧,明早再回去。至于顾辞……就按照朕的意思办。常公公,送他们过去……”
常公公低头应是,绕过地上一堆散乱的奏折,心底哀叹……顾公子这回,太倔强了,明知道陛下只是要他服个软,说几句好话,倒也不是真的要他娶了萱仪郡主,毕竟,驸马爷不得在朝为官,陛下显然并不希望自己这个外甥这辈子庸碌无为。
时家那边……留得青山在,何愁没柴烧?只要今日先出去了,往后总能找到机会的,不是吗?
只是明明一直很懂人心的顾公子,不知怎地,这一回倔强地跟头驴似地……瞧瞧,这走路都晃了,就这身子,跪两个多时辰,指不定明日又得大病一场,何苦来哉?
……
这两日,百姓早晨开门到晚上关门落锁歇息,闲聊八卦的都是顾公子和时家姑娘的事情。这些年大家都在观望时家女选太子的事情,谁知道,一眨眼,时家女及笄了,太子人选未定,却传出了这等香艳绯闻……
只是,今日一早,却又有人津津乐道于王家亲自登门道歉的事情。
彼时消息从哪里出来的没人知道,不过也没什么人关心就是了,毕竟故事本身足够精彩,谁会去关心这第一个讲故事的人是谁?一直到这个时候,众人看着王都督亲自带着夫人、小姐去了时家,甚至,第一辆马车上蹒跚下来的竟然是早就不管事的王家老爷子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所以……这事儿是王家干的?”八卦小团体纷纷拉成了脖子,“这王家的谁呀,胆子这么大!”
“王家?王家是做什么官的?”
“一个都督。”
“都督?”嗑瓜子的大娘蹙眉,“就咱们这帝都,随手丢块石头都能丢到个当官的,这都督算个几品?敢一下惹两家?这去了时家之后,还得去长公主府道歉呢吧?”
“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