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均瑶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熙熙攘攘的谈话声。
人哪,就是这样。
彼时自己身后有个时家,便糟了多少人的嫉妒,明嘲暗讽从未断绝过,为了不给时家招致麻烦,她便处处避嫌,宁可虚张声势,也不愿时家觉得自己受了欺负而出手相帮。如今,她还是她,只是多了一个陆家、多了一个谢家,声音就彻底变了,只剩艳羡……
“别去在意他们说什么。”时欢勾着嘴角,放下了马车的帘子,靠着马车侧壁,慵慵懒懒地抱着靠垫,“嘴巴长在他们身上,日子却是咱们自己过的,自己觉得舒心就好,管他们作甚?”
“我知道。”谈均瑶摇头,“也没在意。”
“嗨!这些话啊,就是闲着发慌,嘴巴没处儿使,于是便只能家长里短了呗!”时若楠嗤笑,“本少爷从小听到大的,什么时家大少爷除了会投胎,其实也一无是处,还没我家宝贝儿子厉害呢……啧,有本事,你让你宝贝儿子投到时家呀!”
话糙理不糙。
时欢抿嘴笑,“兄长……声音小些,外头听去了,可不得气上几日,仔细着气坏了身子来咱们府上讨要银子……”
“没事!”时若楠摆摆手,“本少爷大方,赏他们一些,免得他们以为本少爷真的除了会投胎什么都没了,至少……本少爷还有银子!”有些混不吝、有些活宝样,和平日里差别挺大。
平日里秉持着时家教养的公子哥儿,为了活跃一下马车里的气氛,宽慰宽慰百姓口中的主人公,也算是煞费苦心。谈均瑶哪里能不知道时若楠是为了自己,这份心意,令人动容。
但说谢,却又太过于轻飘。
于是她眉眼微敛,倒了一杯茶递过去,正色说道,“如今我既入了陆家族谱,咱们便是表兄妹了,只是多个‘表’字总觉得生疏了些,倒不如,往后我便随着欢欢,唤您一声兄长,如何?”
时若楠一愣,继而接了茶杯,捧着没喝,嬉皮笑脸地,“说啥呢,不管有没有这个表字,也不管有没有这声兄长,你谈均瑶,于我来说一直都是和欢欢一样,是我的妹妹啊!彼时是时家的,如今是陆家的而已。”
“没什么区别的。”
“兄长……”她唤,很少这样正儿八经的。
“嗯。”他应,也从未这样认真严肃的。
时欢看着和平日里截然不同的这两位,抱着靠垫眉目都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