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欢一默,“这……”她这辈子会的东西还挺多的,偏偏于女红一途之上,试了几回皆无寸进,自此便荒废了。
这会儿顾辞要信物,旁的她都不介意,可偏偏他要自己绣的香囊,就实在拿不出手了……丢脸,连带着,一道丢了顾辞的脸。
实在……为难啊。
她为难,顾辞却坚持,一想到这丫头一针一线绣着送给自己的香囊,那画面怎么想都觉得令人怦然心动。他勾着她的小指,轻轻挠了挠了,“欢欢……可好?”
“我……我绣工不好……”十指连心,那酥痒一路漫进心底。
“无妨,只要是欢欢亲手绣的,于我眼中,便定是最好看的,纵然再多天材地宝都不及……”他低笑,笑声未落,周遭唏嘘声起……
“咿……这还是咱们那个清冷如玉的公子顾辞吗?瞧瞧这粘人的模样……啧啧……瞎了本殿下的眼了……”
“清冷?如玉?”谢绛嗤笑,“小爷我说了多少遍,那都是假的,可是有人信了吗?咱们这位顾公子啊,就是个黑心黑肺的!若楠兄啊,也就你眼拙,自家待若珠宝的小姑娘身边藏着一只大尾巴狼都没发现哟……”
“……”时若楠舌尖抵了抵腮帮子,说不出话来,虽然觉得这天下间配得上自家欢欢的男人还未出生,但也不能因此就让小丫头孤独终老吧……如此,算来算去,也就这顾辞勉强够得上吧……
但就是这样的“勉强”才愈发地让人心里不大舒服……
众人哄堂嬉笑逗着顾辞,顾辞老神在在脸皮厚得很,连勾着的指尖都没松开,支着下颌容色温和。
时欢却不行,当下脸色绯红地起身就要走,转身之际才发现指尖还被勾着,娇嗔低呵,“你松开!”语气却绵软娇羞,倒像是撒娇。
顾辞不放,“那……欢欢亲手绣的香囊……可好?”
哪里还敢讨价还价地,当下只能仓促应了,匆匆转身里去。时大小姐两世为人,加起来如何也有二十载了,偏偏第一回,借着尿遁逃地人影儿都不见了。
看着小丫头仓皇离开的背影,顾辞这才收了支着下颌的手,笑意春心荡漾般,“你们呀,瞅瞅,把我家小丫头给气走了,气是你们气的,哄却是要本公子去哄……”
“呵!”顾言晟嫌弃,毫不留情地拆穿了某人那点儿暗搓搓里秀着感情的男人,“那要不……本殿下帮你去哄?”
话音落,边上空酒杯猛地砸了过来!
速度极快,半点儿不带虚地。顾公子方才还荡漾着的那张脸,一瞬间笑意尽散。
顾言晟随手接了酒杯,又给自己倒满,半点不在意对方冷肃的表情,“瞧,明明紧张地不行,非说得好像很委屈了他自己似的……”
“好啦!”谈均瑶受不了这群男人言语无忌的样子了,一巴掌拍上谢绛脑门,“你们也歇歇,再说下去,欢欢一回来又要逃走了!真就不该同你们一道用膳,喝了两口酒,便什么都敢瞎说了……彼时欢欢真恼了,看你们怎么办……”
谢绛瞬间闭嘴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