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抵达皇宫。
陛下今日原是要出宫去参加谢家婚宴的,以示君王与民同乐的亲和。只是,临出宫前,接到顾辞传书,说是帝都似有异动,还请陛下以自身安全为重。
于是,皇帝顿时哪里也不去了,就呆在重兵守卫的御书房里,午膳也是常公公亲自送进去的,银针试了一遍又一遍,确保安全无毒之后,皇帝才象征性地吃了几口。
有些味同嚼蜡,没什么心情吃。
等了一个多时辰,才听侍卫来报,说是顾大人来了,当下火急火燎地起身迎了上去,走了两步,又觉得出了这扇门兴许也是不安全的,即便那甬道里都是自己的青铜士兵,但……谁说得准呢?
于是,又生生停了脚步,想了想,回到椅子里坐了,吩咐常公公,“快,快去请来。”
顾辞款款而来,不急不徐的。
常公公在前引路,一边带路,一边频频回头,只觉得这位公子倒真是火烧眉毛都如此气定神闲……转念一想,却又恍然:这……何时火烧眉毛了?说起来,彼时顾公子只说可能帝都有异动,到底有没有异动,即便有,这异动又是针对谁?顾公子半点不曾明说,偏偏只一个“异动”就让陛下自己吓自己下了一整日……
当下,倒也不是很急了,甚至进门时还有闲情雅致地笑了笑,“顾公子,请。”
同样,气定神闲地。
皇帝却急,见顾辞进门,当下坐不住了,匆匆走上去托住正要行礼的顾辞,“阿辞,到底发生了何事,哪里的异动?这帮贼人抓住了没?一旦抓住直接乱棍打死!都不用知会朕的!”
“陛下。”顾辞被托着,行礼行了一半,若无其事地收了手,“回陛下,这件事……怕是还必须得知会陛下,请陛下来定夺了。”
皇帝面色一凛,转身快步走回椅子,“……何事?”
“陛下。彼时微臣禀报陛下说帝都可能有异动,也只是预感,当不得真,却又真的担心陛下安危,才觉得宁可信其有而不可信其无……谁知方才,大理寺邱大人,火急火燎找微臣求助,说是……前常山郡王被人劫狱……天牢守卫一死多伤,最后还被他逃走了!”
“孽畜!”皇帝勃然大怒,“如今呢?!可有派重兵搜查?!人可够,若是不够,这宫中守卫由你自行调度,今日一定要将这孽畜抓回来!”
“陛下放心……因为谢家大婚,邱大人没办法,找了微臣。如今微臣协助邱大人,已经将前常山郡王带回,还有他的两名同伙,其中一位是个女子,已经死了……死前作证,说彼时江家灭门之案,是她亲自下的手,受命于前常山郡王。”
“荒唐!”
皇帝气地眼前发黑,整个御书房里随着这一声怒吼而归于死寂。没有人说话,常公公已经退到了暗处,眼观鼻、鼻观心,连呼吸都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