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眨眨眼,不大正经地痞气。
看起来很轻松。
皇后沉默,他言语中说了欢欢,说了他的父母,独独没有说他自己。可即便心疼,这婚事也是要办的。既然他同意了,自己也没什么要再叮嘱的了,这孩子,其实什么都明白。
她起身,拍了拍衣袍,“成。你既同意了,那明日我就上奏陛下,这一应事宜也该提上日程了才是。我也要回去了,晚了宫门就要落锁了。”
顾言晟起身,弯腰,鞠躬,“母亲慢走。”
皇后点点头,转身之际脚步却轻轻一顿,终是叹了口气,“大抵有时候,本宫也会恍惚地希望着,你到底只是和外人所见那般,任性恣肆又游手好闲。如此……倒也是真的遂了心意的。”
有些话,他从不曾说,有些情,他从未泄露分毫。可……知子莫若母啊!
皇后说完,叹了口气,提着裙摆走了出去。
徒留顾言晟站在那里,低着头,沉默了表情。
他突然想起,彼时在那丫头门口,差点儿脱口而出地问题,他想问,“你……可真心喜欢顾辞?”
后来,她又问,感情之事,大多复杂难懂。
有那么一段足够漫长的时光里,他们朝夕相处,一起用膳、一起写字,她还是个和如今很不相同的小丫头,上蹿下跳着闹腾,自己就跟在她身后,为她善后,为她道歉,为她撑腰。
他们亲密到像是从同一个娘胎里朝夕相处了十个月一起降生的兄妹。
他手把手教会了她很多事情,直到如今,时欢的性子、习惯、喜好,都有很多属于他顾言晟影响之后的印子,如此看来,他又像是她的长辈。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的,有些不大一样。
他喜欢这丫头,而那喜欢里,渐渐掺杂了一些并不纯粹的东西,它超过了亲人之间的喜欢,也超过了友人之间的喜欢,他想回到那些朝夕相处的日子里,彼时……只有他们二人的世界。
可他,不能。
皇帝不会允许,大成不能容许一个流着时家血脉的太子和一个时家嫡系血脉的太子妃——这几乎将大成顾氏天下彻底改了名。
他不能冒险。他和顾辞不一样,顾辞能为了时欢倾覆了天地,而自己……到底不敢用与自己休戚相关的所有人的性命为赌注,去赌一赌那微渺的希望。
所以,他连争取一下的想法都没有,悄悄地将这份心意压下了。
有些人,看似风光无限,其实……就是个懦夫。
——难不成这帝都还没您瑞王殿下看得上地女子了?
——有呀!就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