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一刻钟,两张破草席裹着的尸体,抬出了宫。
而废妃悬梁的消息,被皇帝悄悄地捂下了。
……
顾言晟奉命离开帝都的时候,走得急,没来得及和时家道别,只匆匆叮嘱了小厮传几句话,大约也就是诸如“不必担心,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母亲”这样诸如此类的叮嘱。
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这小子多少年都是游手好闲过来的,突然正儿八经带着兵符去搬救兵,就好像被保护地太好的孩子,突然一个人扛起了所有的风雨那般,怎么可能不担心。
太傅正唉声叹气的时候,门房带着青冥大师过来了。青冥坐了坐喝了一口茶就起身离开了,留下一封信,落款是“顾辞”。
随后,青冥大师进宫,给陛下把脉,期间无意间提起,说是今日一早时家的小厮就去了清合殿求药,说是太傅自打瑞王出城之后就一直有些忧思成疾、茶饭不思的……
陛下叹了口气,却也失笑,“太傅早年间倒是雷厉风行的,如今年纪大了,多少开始优柔寡断了。”
青冥抿嘴浅笑,没说话,把完脉了才道,“陛下龙体康健,之前的余毒已清,宽心吧。”
宽心是宽不了的,算算脚程,兵临城下也就这两日的事情了。彼时想着万不得已之际还能用贵妃和左相府所有人的性命要挟,如今……死了一个最有用的,这招怕也难。
只是,这诸多盘算自是不会同青冥一个外人说,皇帝也只是颔首,请常公公将人亲自送了出去。
一个多时辰之后,又报太傅求见。
太傅已经很久没出山了,几乎是通传的宫人话音刚落,陛下已经起身朝外走去了。出乎意料的,太傅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还跟了个年轻人,低着头行礼,抬头之际皇帝才发现竟是顾辞身边的侍卫林渊。
青冥所言不差,太傅看起来容色苍白了些,眼底还有隐约的乌青,看起来的确是若日来未曾休息好的样子。
陛下伸手托着太傅往里走,一边偏头问林渊,“阿辞的身体如何了?”
“会陛下。”林渊拱手,“还是老样子,不过前儿个算是醒了一会儿,大师的意思是说前阵子本来就有些操劳过度,之后又淋了一场雨,这不,本来还压着的病气一下子爆发了……说到底,也是老毛病了。只是,这次当真是病地不巧……”
皇帝摇头,反过来宽慰道,“这病了怎么还能说巧不巧的呢,谁也不想病了的……且让他安心养着吧。”
“是……谢陛下体恤……”
知道内情的太傅,抽了抽嘴角,一脚迈进御书房大门,才咳了咳,“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