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到来的热情,和之前顾辞的冷漠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沈攀似乎有些受宠若惊,张了嘴还未来得及说话,谢绛已经绕着沈攀转了一圈,碰了碰酒杯,愈发熟稔,“沈大人真真一表人才,不知大人何方人士,年方几何,可有婚配?”
沈大人舌头打了结,“没、没有……今、今年二十、二十又一……”
看起来六神无主的沈大人,似乎忘了回答自己“何方人士”……
谢小公子也没再问,换了个肩膀搭着,伸手去推沈攀手中的酒杯,“来来……别光说话,喝酒、喝酒……沈大人一表人才,怎地至今未曾成家?可有心上人?说出来本公子为你做媒啊!本公子今日一瞅你,就觉得……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时欢嘴角隐隐一抽,提醒,“一见如故。”
“对对!一见如故……一见如故!”看着沈攀将酒杯里的酒干了,谢绛直接捞起桌上的酒壶,又给倒满了,“来来……沈大人,为咱们的一见如故,喝了!”
用着一见如故的热情,偏生自己滴酒未进,就一个劲握着沈攀的手使劲将酒杯往对方嘴里灌……灌地太急,沈攀呛了。
谢小公子格外贴心,“慢点喝……慢点儿……”一边提醒着,一边又给人倒满了。
倒完了酒还不忘方才的话题,哥俩好地将人拉到自己身边坐了,勾肩搭背地咬耳朵,“来来来……说说看,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沈大人连着被灌酒,一杯接一杯的,面色都红润了不少,下意识地摇头,“没、没有……”他努力想将自己的手从谢绛的桎梏中抽出来,却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毕竟谢小公子名头在帝都可是响亮得很,谁惹了他都别想囫囵着全身而退。
心思都在怎样才能不动声色地摆脱谢绛之上,不知不觉便又被谢绛灌了好几杯。
顾言晟算是看明白了,今日这局,是为了沈攀设的。虽不知沈攀如何惹恼了谢家小公子,顾言晟却也没打算管。谢小公子要闹,除了那位老神在在眼观鼻、鼻观心喝茶的顾辞,谁也管不了。
顾辞这模样,便是默许了。
于是,顾言晟摆了摆手,身后立刻就有貌美姑娘上前布菜,用的是自带的碗筷。那边在吆五喝六地灌酒,这边安安静静怡然自得地吃菜,时不时抬一抬下巴,那姑娘便心领神会,夹了菜搁在时欢碟子里。
一直端着茶杯抿茶的顾辞,突然抬了抬眼,目光落在那姑娘手中的兽骨筷上。
顾言晟是出了名地难伺候、会享受,他身边都是最好看的姑娘、小厮,他只着江南特供御用云锦织就的衣裳,他不喜与人共用餐具茶具,便是国宴之上都会换上自己的杯盏碗筷。
帝都人人都知道,这位祖宗的东西,旁人动不得。却没人知道,原来有个例外……时欢。
这两年时欢迟迟不回,太子之位悬而未决,右相和皇后又鲜少走动,于是帝都有人暗地里猜测,皇后一脉怕是和右相早已不合……果然眼瞎者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