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他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还舟车劳顿地跑到太和郡折腾。
怪他明明清楚自己更需要片羽在身边,却还是费尽心思兜兜转转的将人送了过来。
怪他总是不拿自己的事情当回事,却将别人的事情安排地井井有条……
可这些话如何说?时欢低着头,半晌,看着眼前毯子上的绒毛,叹气,“你……不该来太和郡的。”
怎么可以不来呢?
她在太和郡的这几年,他虽思念得紧,可说到底,却也知道她在此处才是最安全的。皇子们虽都有心皇位,但都不敢明目张胆地套近乎,生怕心思太明显反而在陛下那边落了不好。
可她即将回去。
都在帝都,总免不了交集,即便频繁一些,皇帝也说不出什么来的,何况……待得她及笄礼成,也该是她与众皇子多接触的时候了。
她什么都不记得,自己于她就是个陌生人,他怎能让她在这样的情况下回到帝都面对整个皇室的豺狼虎豹?莫说如今真的是好多了,但凡自己还有口气……都不可能放着不管!
既想说出来表露个明明白白,又怕直接将人给吓走,最后这诸多心思在心里绕了好几圈,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顾辞靠着枕头,侧了侧身,牵着她的手缩进了毯子里,继续将所有主意推到谢绛身上,“谢小公子在帝都玩腻了,非说要来这边看看,我……拗不过他。”
这说法,时欢是信的。
毯子里温度比外头高了很多,而且这姿势……实在是过于暧昧了些……才褪了些许热度的脸,瞬间通红。她不安地动了动指尖,声音更低了,“你……你……你赶紧松开……”声音软糯像撒娇的猫儿……
好不容易抓到的手,怎么可能松了。
何况马上就要回去了,届时不知道多少男人对她心怀不轨,自然是要趁着现在好好在这丫头心里霸占点位置。顾辞不仅没松,还直接在毯子底下十指交握,才敛着几分无耻的痞气关心着,“我见你手冷地厉害,毯子里暖和……”
冷……冷个大头鬼啊!
照顾着顾辞的病体,屋子里燃着炭,甭管屋外如何寒风呼啸,屋子里头自是暖意融融如同春至。
何况……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烫了,哪还冷了?
不要脸!
“咳咳。”身后突然传来咳嗽。
惊地时欢整个人寒毛都竖起来了,正要抽回的手瞬间僵直一动不敢动,便听身后谢绛说道,“老夫人听说时大小姐过来了,让我过来问问,可要留在此处用晚膳。”
“不……”
“好。”
异口不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