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哥儿震惊:“爹您这么正经的人,也会如此么?”
在他眼里,爹爹在私德上堪称是完人,甚至修建的宅子,都是仿照古风,会客是会客,绝不会容许别人家女眷躲屏风后面旁听,平日娘对爹爹倒是时常调戏,耍小性子,爹爹都是不动如山。
没想到爹爹这般正经的人,也会如此。
却听他爹道:“傻孩子,夫妻之间哪能如此,你呀,真是个愣头青,别怪你娘说你小时候像她,长大了,倒是越发道学了。”
羡哥儿也是欲哭无泪。
到扬州人,他们人都穿的很简单,下人也没有带几个,体察风土民情,娘兴致勃勃,但没想到娘即便十余岁的人了,居然还被人看上,爹爹当然上来英雄救美,他本来也想上去施展一二,爹却不许,自己一个人把功劳全部占了。
真是不到扬州,他还真不知道爹爹是何样的人呢。
后来,他才晓得为何爹那么快冲上去了,据说当年有一朝廷钦犯想威胁娘,结果命根子被娘扎穿,爹爹一来时英雄救美,二来是怕娘出手太狠。
在扬州时,他们去了好些地方,后来又转去杭州,在西湖边住了大半年,之后又去苏州玩,爹在苏州买下一个小园子,说准备日后养老回来住。
当然,养老是不可能养老的,因为皇长子继位,爹爹被召回去了,这次任次辅。
娘倒是挺欢喜的,还道:“你爹也玩了这么久了,要是还不做事,到时候,别人说我祸国殃民了。”
羡哥儿笑道:“您说哪里的话。”
娘又道:“算了,这次回去,一来你弟弟想我想的不得了,二来也是为了你的婚事。”
提及婚事,羡哥儿有些别扭:“您不必同我说,这些您就自己作主吧。”
“你别扭什么,这可是要跟你过一辈子的人,咱们可以不拘门第,但是一定要可心,也要能理家能干些,至于相貌,你这样的人才,肯定也得找个相貌还不错的才行。”
娘这么说,他也欣喜,不管如何,他也巴不得能有个贤妻。
不为别的,他已经受够了爹娘常常在他面前秀恩爱,虽然是无意识的秀恩爱,但也伤透了他的心。
这俩有时候在路上走着,无人处会牵手,看到一朵漂亮的野花,他爹还会特地采摘了递给娘闻一闻。
平日一家口吃饭,他就是个多余的。
在他二十岁这一年,终于中了进士,和他爹名次一样,但是无人说他是通关节,因为他作诗的天赋不错,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很有名气,这次去不少地方游玩,更是写了不少脍炙人口的文章。
虽然有些厚脸皮,但是有些名声的人,你去行卷都有人会多看你几眼,当然这一科为了避嫌,怕别人觉得是宰相的儿子才取中的,故而他都没去行卷。
比起仕途上的得意,她娘更是集中精力,据说和外祖母还有祖母两个老太太一起为他相看姑娘,这人意见时常不一致。
她娘想选能干些的,将来替他打理庶务,还得识文断字的,能和她说到一起去。
但祖母想选好看点的,还说当年选娘就是看中她的相貌了,果然生的两个孙子又好看又机灵。
至于外祖母是觉得女子要柔顺些,她倒不是觉得女子该卑贱的,而是道:“羡哥儿肖母,看着倒没什么,其实是个要称王称霸的,我那姑爷是性子好,若羡哥儿找个太厉害的,夫妻俩干仗,看你们如何是好?”
他娘居然还和外祖母争执起来,“我何时欺负方惟彦了,我真是太冤了,他天天欺负我,你们从不帮我,倒是还替他说好话。”
这个时候,外祖父也进来插一脚:“我看女婿对你有求必应,打马吊还特地跟你喂牌,没见他欺负过你呀?蜜娘,你是不是搞错了。”
见自己孤立无援,娘耍起了性子:“好了,好了,以后就让你们好女婿去挑吧,我不挑了。”
好啦,娘直接撂挑子了。
羡哥儿看着这些鸡飞狗跳的人,居然觉得挺好玩的,成不成婚,倒是其次,天天看乐子倒是真的好玩。
突然,他就想通了,娶妻不娶妻再说,家里这些乐子可不是天天能看到的。
这样鲜活的生活,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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