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余乐洋顶着一张怨种脸来找唐煜,过了这么久,余乐洋眼睛的淤青全都散了,只是这表情看着依旧熟悉。
余乐洋一鼻子对到唐煜面前:“你为什么关机?”
唐煜连着关机好几天,余乐洋每次打电话都打不通,正好又赶上周末,余乐洋抽不出时间来找他。
今天是周二,唐煜好奇的问:“你没有工作的吗?”
余乐洋怼道:“你以为我是你啊,成天游手好闲!”
唐煜:“......”你不是也一样?
余乐洋哼了他一声:“我在少年宫教画画,每个周末都要上班的!”
唐煜寻思了一下:“之前的周末我们还去了谭凤楼。”
余乐洋翻了个白眼,指着自己的脸说:“那是因为我受伤了,你让我顶着个大乌眼青去教小朋友画画?”
唐煜看了着他的脸......好像确实不太好。
余乐洋咋呼的声音突然一顿,目光越过唐煜,看向从楼上下来的男人。
这是他第一次见唐煜传说中的老公,跟结婚照证上的照片比,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怎么说呢......就,真人好像看起来有点不太好惹。
余乐洋感觉到一股冷意扑面而来,让他不禁想到之前在派出所第一眼见到唐煜的婆婆——果然是亲母子!
秦时律醒来发现怀里的人不见了,下楼就看见家里多了个人,还是个男的,一大清早的,秦时律情绪不太好,他看着唐煜:“过来。”
唐煜走过去,气势强横的男人把他往怀里一捞,在他唇上印了一下:“早安吻。”
唐煜并不是每天都有早安吻,秦时律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没有,他心情太好的时候早安吻会换成别的来进行,而且他们从不当着张婶的面亲亲。
唐煜愣了愣,推他:“有人。”
就是有人秦时律才亲的,宣示主权懂不懂?
秦时律搂着他的手没松,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余乐洋,“你朋友?”
唐煜没察觉到他的敌意,点点头:“嗯,余乐洋,他来找我玩。”
余乐洋?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秦大总裁日理万机,根本记不住之前那个在茶楼里睡的像死猪一样的人。
秦时律再次看过去,余乐洋立马站直:“您,您好,我是唐煜的朋友。”
秦时律:“......”
为什么要用您!!!
是在提醒他年纪大吗?!
秦时律没给余乐洋好脸色,他问怀里的唐煜:“要出去?”
余乐洋察觉到这位大老板的控制欲有点耐人寻味,求生欲瞬间满点:“不不不,不出去,他这几天一直关机,我担心他出事来看看,没打算带他出去。”
秦时律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余乐洋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唐煜这个老公好吓人啊。
余乐洋本来是想找唐煜出去玩的,结果被他老公这么一吓,实在是不敢,只好跟唐煜聊了一会并且嘱咐他开机之后就先走了。
余乐洋闲着无聊,自己溜达去了古市,不是周末,古市没什么人,经过谭凤楼的时候余乐洋闲着没事往里瞧了一眼,刚好看见谭南山从里面走出来。
“哟。”谭南山看到他就想起他上次眼皮抽出的频率:“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
余乐洋嘴比脑子快:“干嘛,你还想坑他钱?”
谭南山混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有人说他坑钱,他啧了一声:“上次让你回去查那茶饼的价钱,你没查?”
余乐洋对唐煜花的那一百多万耿耿于怀:“我为什么要查,谁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
谭南山认识的人几乎都是花钱大手大脚的,就没见过替别人花钱心疼的。
见小崽子对他好像不太客气,谭南山弹了一下他的脑门:“闲着没事骗你干嘛?你一个人在这晃荡什么,去我那喝茶。”
余乐洋退后一步:“我才不去,我没钱,你别想坑我。”
“请你,不让你掏钱。”谭南山搓了搓他的脑袋,逗小孩似的:“走吧,我正无聊呢,陪我聊会天。”
“聊个屁......”话没说完余乐洋就被捏住了命运的后脖颈,他挣扎着:“放开我,你这臭老头!”
谭南山一顿:“老头?”
余乐洋斜眼瞅他:“怎么,不服啊?看看你那一脸大胡子,比我爷爷都显老。”
谭南山舔了舔后槽牙,用力在他后颈上捏了一下:“行啊,那就陪爷爷喝茶去吧,乖孙子。”
余乐洋:“......”你大爷!!!
余乐洋嘴上说着不愿意,到了茶楼,茶点却没少吃,他早饭没吃就去找唐煜了,结果被唐煜老公给吓了出来,连顿饭都没蹭上。
“凶巴巴的一个人,也不知道他看上他哪了。”
余乐洋把最后一块栗子糕塞进嘴里,还没吐槽完,不知道的还以为唐煜老公对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谭南山静静的喝着茶,听他唠叨:“真这么吓人么,会不会是你胆子小?”
余乐洋瞪着眼睛:“我胆子小?我七岁就敢住坟地,你敢吗?”
谭南山摇头笑了笑:“我七岁的时候家里条件还行。”
余乐洋琢磨半天才听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嚷嚷:“我家条件也还行!”
谭南山笑他迟钝:“那你没事住坟地干什么?”
余乐洋被他气的嗓子都干了,猛灌了一口茶:“我这叫比喻,比喻你懂吗?上没上过学?”
谭南山觉得这小孩咋咋呼呼的实在是有意思,余乐洋长的矮,谭南山看不出他多大,直接问恐怕他也不会说:“你刚才说你那个朋友结婚了,他才多大?”
余乐洋瞥了他一眼:“你想干嘛?我劝你别打他主意。”说着,余乐洋突然一拍桌子:“哦我知道了!”
谭南山预感他下面不会是什么好话,但还是嘴欠的没忍住问:“你又知道什么了?”
余乐洋指着他,眼睛瞪的老大:“我知道了,你上次故意卖给他那么贵的茶,就是想引起他的注意!你是不是对他有想法?你好阴险!”
谭南山:“......”
谭南山活这么大头一次这么无语,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为什么跟不上他的脑回路?
谭南山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块茶饼是他非要买我才卖给他的。”
余乐洋哼了一声:“那又怎样,你卖他那么高的价,他肯定这辈子都不会忘,我警告你,少打他的主意,虽然他长得好看人又傻,但他已经结婚了,他老公很可怕的,你要是敢动歪心思,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他居然好意思说别人傻?
谭南山看他就挺傻的。
余乐洋骂骂咧咧之后还想吃人家的茶点,谭南山一把拽走他正准备伸手去拿的糕点盘子,余乐洋一愣,刚要说他小气,就听他说:“我看一辈子忘不了的人是你吧?怎么着,你朋友买我一饼茶,你打算记我一辈子?”
余乐洋呵了一声:“一辈子算个屁!一百多万呢,我记你天荒地老!”
唐煜一开机,乒乒乓乓的跳出来好多未接来电和信息。
跳过了那些陌生来电,信息有余乐洋发来的的,有秦沅的,还有王辞。
王辞说他大哥回来了,想见他。
唐煜不知道王辞的大哥为什么想见他,但想到王辞的大哥一口气买了他两幅画,也算是他的忠实客户了,给客户点回馈也是理所应当,于是就答应了。
秦沅发来信息说他的那幅字卖掉了,价钱还不低,唐煜忍不住想,该不会又是王辞的大哥买的吧?
唐煜答应见面,王辞很快就把电话打了过来,三个人都挺闲的,见面时间就约定在了中午。
秦时律知道他去见王辞也就没说什么,王辞虽然看着不靠谱,但王家家教严,带不坏唐煜。
餐厅里,王苏一眼就认出了唐煜:“是你?”
上次在谭凤楼见面,王苏对他的印象还挺深,没想到他居然就是“唐字”,难怪他当时看到那副画反应会那么大。
前天晚上王苏从临江回来,到家就被老爷子告知那盘棋被解了,然后又跟他显摆唐煜送给他的字。
乍一眼看去,王苏只觉得那幅字写的好,可仔细瞧又瞧出了其它端倪。
唐煜写给王老爷子的字跟那幅《牡丹亭》上的诗是不同字体,但末尾的落款却跟那副画上的字体一样,这几天王苏几乎是睁开眼就研究那幅画,对上面的每个字都烂熟于心,虽然这幅字上的名字没有写全,但那个“唐”字还是被他认出来了。
王苏吵着要见写这幅字的人。
他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就不去临江了,居然错过了唐字本人!
王苏平时不爱吱声,闹起来却是连王老爷子都扛不住,王兴海嫌他烦,把这事推给了王辞,收起那幅字的时候王苏还不肯,说什么都要跟他买,王兴海气的半死,把人轰了出去。
王辞平白无故的被王苏给缠上了,原本他觉得约唐煜见面不是什么难事,可唐煜偏偏这时候关机,还一连关了好几天,他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上厕所几乎每时每刻都被王苏盯着打电话。
谁家大哥这么磨人?
餐厅里,王苏对着唐煜侃侃而谈,一会称赞画的手法,一会赞赏他的绘画技巧,话多的一点都不像个社恐患者。
唐煜用眼神问王辞:你不是说他不爱说话吗?
王辞哪里知道他是怎么回事,自闭系统坏了吧。
唐煜倒是不怕他话多,王苏说的那些他也感兴趣,于是一个自闭一个说话慢的两个人就这么聊了起来,聊的还挺欢。
王辞半天才听明白其中的关窍,他问唐煜:“我哥买的那两幅画都是你画的?”
这话已经不需要唐煜回答了,王苏口口声声“你的画,你的画”,王辞哪里还需要他点头?
王辞不知道是该佩服唐煜冷静,还是该说他牛逼:“你一幅画买了两千万,你还说我哥有钱,最有钱的是你吧?”
穷苦的卖画人唐煜:......他哪里有钱啦?他浑身上下加起来还没有一千万,兜里的卡也不是无限额的。
王苏说:“他最近还卖了幅字。”
唐煜吓一跳:“字你也买啦?”
王苏摇头:“我没买。”
唐煜刚松了口气,就听王苏说:“被我师父买了,比起画他更喜欢字。”
唐煜:“......”
萧炽衡约了地产局副局长的秘书吃饭,到了餐厅,萧炽衡客客气气的把人往包厢里引。
齐秘书突然停住脚步,看着窗边的位置。
“怎么了?”萧炽衡问。
齐秘书看着窗边:“那个好像是王局长家的公子?”
王局长家有一儿一女,女生不在那些少爷小姐的圈子里混就算了,儿子也不在那些世家公子的圈子里玩,萧炽衡身边的朋友没有一个跟王辞打过交道的,不然的话他也不用这么麻烦请一个秘书吃饭。萧炽衡不认识王辞,却看见了另外一个人,还是熟人——唐煜?怎么会是唐煜?
齐秘书有意给他介绍:“去打个招呼吧。”
萧炽衡也正有此意。
走近后,萧炽衡发现,跟唐煜在一起的另外一个人竟然是王苏。
萧炽衡虽然跟王苏不熟,只知道王苏是出了名的不爱跟人打交道,他见过王苏两次,连话都没说上过一句,他现在居然在跟唐煜同桌吃饭?
“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们一起去看展。”王苏把手机递给对面的人,那个向来死气沉沉的人,此刻脸上是不可名状的兴奋,看着唐煜时眼里也带着光。
萧炽衡不可置信的看向唐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