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达官贵人,平明百姓,老人,小孩。没有一个站出来,包括小石狮。
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赴死,没有拼尽全力的挽回。只是不敢,只是懦弱的人们屈服于淫威之下,唯唯诺诺。
她只是一个女子,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子。仅此而已,没人为了虚无缥缈的正义把自己置于砍刀之下。
花仙把她一生的善良留在了那个夜晚,这也是为什么即便花仙抛弃他们,他们也并不恼怒的原因。
可怜啊,没有人为她求情,她如同当年母亲一样无助痛苦。可恨啊,帮助她的人被她推下山崖,欺凌她的却被她仰为神明。
她是一切罪孽的开始,一切的罪孽也该从她这里结束。可他,他们不知道,曾经,她也是牢狱枷锁束缚下某些人的光。
石狮只是愤怒,也只能愤怒。
他们没有做错,石狮也没有做错,花仙也没有做错,没有人做错了。
只不过是一群可怜人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利的一条路,他们也并不想伤害其他人。
错的,是黑暗里的那束光。
“光可以暗淡,但如果不能照耀他人,就会被群起攻之。就像这条街道,明亮又有何用?照在你们身上的光,才是正义的光,哪怕它会滋生黑暗,对吗?”
花仙环视周围的人,没有离歌,没有大雨,只有无法开口的言语。她突然冲向护卫军,一把抢过护卫的剑,护卫军急忙一掌打出,而花仙则是反手搭剑在喉,自刎而死,剩护卫军的手掌在空中不知所措。
“你们都看到了啊,我只是害怕她伤人。”护卫军略显委屈地说道。
黄一一掌扇在护卫军的脸上,怒骂:“你找死吗黄粱?不知道先护剑?她要真想杀你你已经死了。”
黄粱捂着脸不敢说话。一旁的小石狮跑上去,趴在花仙的尸体旁痛哭。他们不断用头顶花仙,想用那仅剩的可怜来表达自己的愧疚。
人呐,死了就是死了,不可能再复活。花谢再难开。
他们转头死死地瞪着黄粱,身上逐渐暴涨的火焰好像跟他们一样愤怒。
黄一看着他们:“还想报仇不成?自己不想活还能怪罪到他头上人吗?”
那昂也在一边劝道:“节哀顺变,跟着我回府吧。她一定也想你们过得更好。”
愤怒是唯一不能解决问题的发泄,小石狮自然也懂这个道理。
两只石狮低着头,拖着脚步慢慢走向那昂。
天慢慢暗了,街道的两旁慢慢点起了灯火,街道重新亮了起来。淡黄的灯光照在花都绽放的花朵上面,美妙绝伦。可是,花已经谢了。
两只石狮麻木地走着,他们知道,他们离开了光,他们也在走向光。
黄粱看着他们落寞的身影,不忍心抬起了手,可终究放了下来。
他可以拦下花仙,可他不敢面对曾经的记忆。
他也始终不敢触及那道光,他最痛恨的光。
眼前的场景缓缓破碎,四人再一次回到了石门前。
没有任何危机,他们,用生命的廉价诠释了生命的宝贵。高景行一行人看着眼前空荡的石门,刚才经历的一切仿佛是场梦。
白嗣音拍了拍高景行的头,“呜呜呜,好可怜的小石狮。用自己的性命阻拦我们,就是为了给花仙求情的那昂争取时间吗?”
“啊?什么?”高景行挠了挠头,他也因为花仙的死而难过。
秋兮在一旁哭的梨花带雨,让人心疼。那不仅仅是一朵花的凋谢,更是两个小妖兽春天的消逝。
这一刻的共情让所有人都接受了白嗣音,可白乞没忘记刚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