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微笑:“好多了,只是腿落下了病根,前些日子释然给我在百炼阁寻了个代步的工具。”
戒嗔愣了一秒说:“挺好,我已寻得让天下太平之法。”
方丈笑道:“看来你已看清,那便好,那便好。”
说完僧人便推着方丈转身,戒嗔大喊:“方丈,你不想知道是什么方法吗?”
方丈依旧没有转身:“当初我就说你虽刻苦,但远没有自己想的那样伟大,你所做的一切,无非是用暴力制止暴力。”
戒嗔声音小了一些:“我一定会证明给你们看,我做的是对的。”
小僧推着方丈进了后院,而戒嗔则带着白乞进入了大雄宝殿,入门便见到一僧一佛对坐,佛身金光闪闪,一尘不染,僧袍落满尘埃,仿佛一座许久不曾打扫的雕像。
戒嗔询问:“二十年依旧没有过得了色戒吗?何必呢?”
僧人没有回答他,甚至眼睛都没有睁开,依旧在那里坐着。
戒嗔也没有生气:“这个人先让他在大雄宝殿待三天,带我布好阵法便可阻挡这次劫难。”
白乞听完就坐在了地上:“好了,那我就在这,也不知道千佛寺的斋饭好不好吃。”
两日很快过去,白嗣音已经苏醒,可是高景行睁眼看到自己缺少了一个手臂发疯似地寻找,秋兮一边哭一边安慰他,却没有任何作用。
白嗣音忍无可忍,一巴掌把他打倒在地:“你不是天天嚷嚷着要当救世英雄的吗?雪国跟莲城的战争你没组织,永乐城的灭亡你没组织,现在缺了条胳膊你就要死要活?你配当救世英雄吗?”
高景行躺在地上,也没有起来,他闭上了眼睛,可是眼泪还是掉了下来。他不是英雄,从来都不是,他聪慧不如阮征,术法不如那昂,老君山的师傅固然无人能及,可却不能随时下山,何况师傅们本就不关心世事。
“高景行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白嗣音听完流着泪打在了高景行的脸上:“你放屁,他要是废物江翁为什么要教导他信仰之力?你的信仰哪去了?”
提到信仰,高景行眼里逐渐升起了光芒。
是啊,信仰之路本就曲折离奇,倘若高峰人人能及,那日出的阳光也就没有那般温暖振奋了。
那黎明的日光照耀在山顶,站在顶峰的人享受着日出词语的新生。披荆斩棘的人在初阳的沐浴下浴火重生,畏首畏尾者在山腰感受烈日的毒辣,寸步不行的人在山脚感慨落日的谢幕。
胜利从不来自于喜悦,而是来自义无反顾的勇气和从一至终的信仰。
符离摇头:“哎,弥有不初,鲜克有终,鲜克有终啊!走了。”
说完带着符心离开。高景行慢慢坐了起来,望着自己空荡荡的衣袖愣神。
没有言语的悲伤更让人心痛,白嗣音甚至后悔自己说出那些话。
过了一会,高景行笑了起来:“哈哈,这点挫折算什么呢?吾心信其可行,则纵有移山填海之难,终有成功之日。”
看见高景行不再沉溺在失去手臂的悲伤里,白嗣音和秋兮也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