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头好疼……
史蒂夫卑尔根从床上爬起来,没走两步就摔到在地。身上也好疼,口也好渴,就像是在镇上的黑牛酒馆喝多了劣质苹果酒,然后和村里的屠户打了一架似的。
“史蒂夫,你没事吧?”
“我没事妈妈,”史蒂夫扶着桌子站起来,对这二楼回话“我一会儿就把早饭给您送上去。”
史蒂夫将桌面上碰到的草药罐挨个扶起,顺手赶走了一窝胆大的老鼠,带着宿醉般的头痛一步步挪到厨房,准备像过去十年内熟悉的那样,给一家两口人准备黑面包和菜汤。
打开水缸,水面的倒影中浮现出那张熟悉的脸——金发,蓝瞳,高高的颧骨,是方圆十里内姑娘大妈们公认的帅气。身材也不错,最近好像还长了些胸肌……
正在史蒂夫略带自恋的欣赏自己的时候,他猛然注意到,他胸口并不怎么健壮的胸肌被一团模糊的血肉代替。
“这是什么……”
他试着用手戳了戳那团血肉,一只漆黑的独眼瞬间睁开。
“你叫人起床的方式就是戳别人眼珠子么?”
远处的村庄里,公鸡开始新一天的打鸣,早起的农人们似乎听到这打鸣声好像带点凄厉的感觉,但是仔细听来又什么都没有,只要摇摇头当作是邪门了,不再去理会。
……
若说穆时对这个年轻人还是有一点同情之心的话,在那人请求天使帮助的时候,这一丝同情也就荡然无存了。
“呵,让你的神来救你啊。”
穆时把血肉的触手贴近这个小伙子的额头,识图从这个快要死的人身上得到一点信息。
这人名为史蒂夫卑尔根,靠着他父亲留下来的医术在周围村镇当了个庸医,勉强能养活他和她母亲两人。
今日在史蒂夫从另一个镇上回家的途中,他所乘坐的公共马车碰到了一群流寇。因为要给母亲留下养家的费用,史蒂夫和那群恶人起了争执,对方一刀捅入他的胸膛,然后把他抛弃在了这里。
“好的,知道最近两个村落的位置了,咱们走。”
鼠群又一次聚拢,唯有一只小老鼠还在史蒂夫身旁。
“杰瑞?”
“他在叫妈妈,人快死的时候都会叫妈妈么?”
“喔,那真是好可怜哦。天下可怜人多了去了,我自己也很可怜。”穆时拉着杰瑞的尾巴,“快走吧,该得到的东西都得到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杰瑞被死灵之书的血肉拖走,但是小眼睛还是看向那年轻人:“可他在叫妈妈,应该是好人啊?”
智商只有三四岁的杰瑞自然不可能明白人是复杂的,对小孩子来说世界就是非黑即白,非好即坏的吧。
而一个看起来快死了正在叫妈妈的人,在小孩子眼里怎么看都不会是一个坏人。
“主人,你真的应该救他。”
“然后呢?再被人背后捅一次?我才不要!”
一人一鼠在大雨中越来越远,雨水打在史蒂夫脸上,好像是他的泪水一般。
“妈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穆时太过虚弱的原因,属于史蒂夫的回忆在他的脑海中翻腾起来,他妈妈因病常年卧床,所以史蒂夫把妈妈的床安置在阁楼的窗户旁边,每当他出诊回来,就能看见妈妈开心的脸在家中远远迎接他……
“该死的,从我脑海中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