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子,不可对静念禅院的了空师兄无礼。”玉鹤庵的常善师太轻轻合十道:“天刀与奕剑大师,数十年不见,两位风采依然,常善有礼了。”
“旧友重逢,何须客气。”天刀宋缺连眼角也没有往梵清惠看一眼,傲然而立。
徐子陵一直担心他与梵清惠会有一点什么陈年旧帐,所以特别留神,但是现在看来天刀宋缺似乎并没有因为看见梵清惠就动容,还是老样子,让徐子陵安心不少。傅采林却踏进半步,向众人微微拱手,洒然道:“了空大师,梵斋主,常善庵主,还有宁道兄和向前辈,傅采林有礼。”
“傅兄居久高句丽,想不到也会赴此一约。”那个峨冠博带,五缕长须,面容古雅扑实的老人忽然大笑起来,意气风发地道:“好久,我们三人也不聚在一起了。草原武尊,数十年不见,想不到你与傅兄风采依然,只是我这个杂毛道士显得苍老了。”
“傅大师自悟的“九玄大法”旷世奇绝,自然非同凡响。”武尊毕玄的声音于山下远远传来,哼道:“毕玄来迟,宁道兄请勿见怪。”
“你就是宁道奇?”徐子陵一听,忽然古怪地道:“看起来不太像啊!”
“那你认为宁道奇要怎样才像呢?”那个峨冠博带,五缕长须,面容古雅扑实的老人又一阵大笑道:“久闻徐公子言语奇绝,辩才天下无双,不是又想说些什么来让老道士丢丑呢?说来听听,我真是想知道徐公子会怎么评价宁道奇这个老道士。”
“宁道奇嘛!”徐子陵的样子就像给洛阳商户想对联那般,大模大样地绕着宁道奇走了一圈,又微微沉思一会儿,在那个面容古雅扑实的老人注视之下微笑道:“宁道奇作为中原第一高手,自然就得有一副高手的样子,就算没有,也得有点前辈高人的样子,这样才像嘛!”
“那你说说怎么才能像个前辈高人呢?”宁道奇以手轻捋自己地五缕长须。智慧之眸看着徐子陵,问。
“首先那自然是外部的包装,这个衣服不够劲!”徐子陵指着宁道奇地头顶,道:“如果戴冠,那么自然就是金冠银顶玉连横了,这才是道法高深的道士戴的嘛!身上呢,也不能穿这个,得穿阴阳八卦清风袍,手中要拿着扫云见星鹤心拂,足下踏着九宫五丁镇河履,如再在背后插着一支诛妖驱邪桃木剑那就完美了。”
“穿上了那么好的衣服,说话也得有一点不同吧?”宁道奇又问道。
“当然。”徐子陵马上点头,道:“开口闭口就颂无量天尊,感化世人,然后随口就要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赦!或者‘一气化三清,诛邪!。别人一听,马上就会觉得你道骨仙风,有若神人,自然就会对你敬重有加!”
“既然这样,那么做事自然不能随便了吧?得有一个神人的样子,是吧?”宁道奇轻笑道。
“你还用做什么事?”徐子陵一听马上反对道:“你都这么神气了,还用做事吗?不,根本不用!到时就要走路,就让别人抬着你,或者让人趴在地上,五体投地,由你在他们的背上踩过,这可是他们的福分啊!你想做什么?不用动手,连说话也不多说,一挥手,他们如果不明白,那就可以换过一批善解人意的人来服侍你了。你还没有想,他们就得帮你会准备好,这样才对!”
“那什么事都不用做,挺无聊的!”宁道奇带点美中不足地叹道。
“你可以倾听信徒的心声啊!”徐子陵一听马上道:“你什么也不做,可是听听别人跟你祈愿什么的。谁家的老婆跟人跑了,谁家儿子不孝顺父母了,谁家女儿嫁了个无能的家伙在相亲时没有看出来,还有都四十多岁的大哥没找到媳妇,他们都想跟你谈谈……”
“他没找到媳妇,跟我谈谈也不行啊!”宁道奇轻笑道:“我也没有女儿给他当媳妇!”
“你真有女儿,他也不敢要。”徐子陵大笑道:“你可是神人,谁敢要你的女儿?他应该是想跟他说,他准备勾引村头的王寡妇,或者出去大路捡一个小女孩回来养大做童养媳。”
“这似乎不太好吧!”宁道奇大笑道:“那么我该怎么办?答应他吗?”
“不,你什么也不用说。”徐子陵摆手道:“你一说话就会让他很失望,你什么也不用说,他自己就会明白怎么做!当然他做了之后,还会回来谢谢你!”
“老这样也不行啊,还有别的事吗?老听别人如何勾引寡妇这事似乎听多了也腻。”宁道奇摇头道。
“你还没有开始,就觉得腻了。”徐子陵叹气道:“你看庙里的神像,天天都这样听着大家倾诉,又何曾抱怨过半句?所以说,你这个中原第一高手心性还不行啊!你看我上次吧,说天竺狂僧伏难陀,什么好听的难听的都说过了,说他跟美艳夫人有一腿,他也一点儿不生气,哎,这件事武尊也知道,因为当时他也在场,可以证明。”
“徐公子瞎扯之功天下无敌,毕玄佩服。”武尊毕玄傲然飘飞而来,他的后面,紧跟着东突厥的大汗颉利。同行还有一个黑袍披篷的老者,之前曾与徐子陵多次交手,功力通玄,是仅次武尊毕玄的草原高手,功力尤在墩欲谷之上。
“武尊也有一样功夫是天下无敌的!”跋锋寒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