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伶行至护城河边,望着岸边长出新芽的嫩柳,听着春莺啼鸣,一切本该是多么的美好。
再走不多远便会到达宗门,他不知该怎么去面对长老们失望的眼神和众弟子对他的嘲笑。他虽曾在心中模拟过上百次,但他又怎可逃避。
至于整个事情的原委,还得要从几天前的宗门比武说起。
三天前,也就是比武大会的前一天。
那时,秦子伶还在打扫着庭院,每天干着杂役的工作,虽很是疲惫,但这么些年下来,也算是习惯了。
至于他为何不选择修炼,提升自己的实力,是因为他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压制着他,让他无法凝聚灵气,长此以往,使得灵根消失,再也无法修行。
也就在这时,一直与他过意不去的师兄楚云竟特地来找他,秦子伶知来者不善便没有搭理他,继续干着手中的活。
“我说子伶师弟,咱们宗门可没有教过你待人冷漠吧?你我虽在同一位长老名下修行,算得上是同辈,但我毕竟是你师兄,这待客之道还是要有的。”
秦子伶依旧没有理会他,但楚云不折不挠,甚至言语侮辱,肆意拿他的身世开玩笑。
“你说什么?!”
他平时最忌讳的,便是自己的身世。
秦子伶忍无可忍,常年来积压的愤怒让他挥起了拳头。
可那一拳,并没有和想象中一样打中。他忽略了自己与楚云之间的差距,被楚云抓住时机,反手打了一顿。
“何必自取其辱呢,师弟。自己实力不如人,还要怪别人太强大吗?”
秦子伶拭去嘴角的鲜血,呆呆地望着地面。他实在是无法忍受这种屈辱,便不顾一切,再次挥起了拳。
这突来的一拳依旧被楚云接下,但他并未出手。
“师弟,师兄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在这里过家家,别再自以为是能够打败我,执迷不悟了。”
他用力一甩,秦子伶顺势倒地。
“明天是宗门三年一届的比武大会,我想你一定清楚。既然你不去参加,有足够的时间,那与师兄赌一把如何?”
他知道单是这么说,秦子伶不会理他,便开出了破除力量压制方法的赌注。
“我听说师弟你是因为被什么未知的力量压制着致使无法修炼,师兄正好在机缘巧合之下得知了解除的方法,如果你肯信我,参加我的赌局,那我便告诉你。”
秦子伶本是不信他会有什么方法,但多年来遭受的一切让他一时脑热,答应了下来。
“你要赌什么?”
楚云笑了笑,秦子伶果然如他所想一般轻易上了当。
“不愧是师弟,果真豪爽,那我就告诉你。苏家小姐于明日前往寒渊山脉采集草药,张贴了告示,需要一些打手护送前往。这便是赌注,你前往护送,若是成功归来,不仅能够拿到苏家的报酬,还能得到解除压制的方法,何乐而不为呢?”
秦子伶没有多想,单纯的他没有去思考话的真假,一口答应了下来,也就是这次的莽撞,使得他在后来步步为难。
他知道寒渊山脉常有妖兽出没,但毅然决然在比武大会当天前往苏府。
在去时一片风平浪静,什么也没有发生。可事情远超乎他的意料,虽然苏溟溟采到了许多草药,但就在返回时,遇到了妖兽的追击。
秦子伶驾驶着载着苏溟溟的马车,惊慌失措中将马车驶向了断崖。
至于后来,是帝王城中的人们碰巧发现了他们,及时将他们救起。
其余的打手了解苏家家主的脾气,事后纷纷逃走。只有秦子伶受伤较为严重,留在了苏家养伤。
虽然帝王城中众人都十分肯定后果由秦子伶一人引起,认为是他逞能酿成大错,嘲笑其也不为过,但又有谁会知这背后的故事?
要怪,或许真的要怪自己。
若长老们一致同意要将秦子伶逐出宗门,那他便再无安身之地,这以后,怕是活着都成了问题。
他几乎是熟悉了整个帝王城的角落,平日里无法修炼,在做完宗门中的杂事后,便有机会独自逛一逛这尚且繁华的帝王城。
来到一片常青竹林前,子伶停下了脚步,越过这片竹林,前面便是净心宗。
他心跳突然加快,甚至掌心都冒出了汗。
“如若宗门都抛弃了我,那我……未来将要何去何从?”
强烈的自责感涌上心头,偌大的帝王城他却无依无靠,无朋无亲。
但他终究还是说服自己迈出了脚步,自己闯的祸不去摆平,总想着要逃避,又怎有资格去谈未来。
穿过竹林后,一切又是那么平常。七八个大小不一的院落,高大的石门,院中传来弟子们练武的声音,还有那块刻着“净心”二字的巨石。
“站住,什么人?”
宗门巡守发现了秦子伶。
“宗门弟子……秦子伶。”
他甚至不敢再开口,“宗门弟子”四字实是有辱宗门颜面。
“什么?!你就是那个秦子伶?”
巡守的嗓门不知提高了多少倍,只见他怒目圆睁,瞪着秦子伶。
“你知不知道你小子干了些什么?现在外人都背后议论我们宗门,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
巡守站在他面前,质问着他。
“让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