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紫气自嘲地笑了笑,“也是,这亿万年来你都没有任何的回应,看着我做了那么多错事,你都没有出现,你早就死了,只是我不愿相信罢了,我又何苦期望你会在这时指引我方向呢?”
这话说完不久,这三个月以来的疲惫慢慢涌上鸿蒙紫气的心头,捏着枯叶的手慢慢落下,床上的鸿蒙紫气也闭上眼,沉沉的睡去。
随着鸿蒙紫气的沉睡,房间也渐渐变得漆黑,房内响起均匀的呼吸声后,鸿蒙紫气握着枯叶的手心突然闪过一丝金光,又迅速消失不见。
此时,隔壁的房间依然点着灯,易长乐躺在床上,一脸呆滞的看着天板,心中思绪万千。
距离东方誉离开,已三月有余,可东方誉却没有任何的音讯传来,易长乐心中知晓,这是不好的信号。
东方誉潜入汪洋的举动多半已被神誉发现,若是东方誉没有寻到神誉所做这一切的由来还好,若是东方誉寻到……只怕东方誉多半已遭遇不测。
东方誉上一世是佛檀,才出世不久便因消除混沌之气而死,好不容易登完天梯,成了天罚,能得到永生,若是又因自己而遭遇不测,易长乐心中愧疚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思绪到了此处,又是夜深人静时,易长乐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化蛇,化蛇跟着易长乐的时间不到十万年,在这兽均百万年以上寿命的三界里属实不算长,可更不算短,毕竟对于易长乐来说,化蛇这个小尾巴跟在自己身旁,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没有了化蛇趴在自己肩膀上,唤自己“长乐大人”,易长乐心里总感觉空落落的。
化蛇身陨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易长乐将自己缩成一团,浑身颤栗着,呢喃道:“小化,三界中早已没了蓝鲸的存在,我要如何才能救活你?小誉,去汪洋的路我找不到,我又该怎么救你?”
不知过了多久,易长乐房中的灯终于熄灭,整个客栈陷入了漆黑。
……
即使没有太阳的照耀,平静的水面依然波光粼粼,即使深不见底,可离水面越近,越让人感到温暖。
一个被包裹在黑袍中的身影一点点向水底游去,明明游得艰难,只要将黑袍解下,就能舒展手脚游得更畅快些,可这人却死死地包裹在黑袍之中,时不时地将黑袍拢得更紧些,坚决不让自己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暴露在黑袍之外。
不知游到多深,原本温暖的水突然变得冰冷,整个人被包裹在黑袍之中的东方誉感受到了寒意之后,皱了皱眉头,心中不解:这汪洋之中的水既是由信仰之力汇集而成的,无论潜到多深,都应该感觉温暖舒适才对,为何会这样寒冷?
不过即使这水冰冷刺骨,东方誉冷得连牙齿都打颤,他还是强撑着没有施法取暖,只因他怕但凡施了法,哪怕是再简单细微的法术,也会透露出自己的气息,叫神誉察觉。
眼见下方的水域变得越来越黑,东方誉将自己包裹得更紧了些,没有丝毫犹豫,加速朝着底部游去,不知过了多久,东方誉终于到了底部。
汪洋的底部一片漆黑,东方誉更感奇怪,信仰之力是希望的象征,无论多深,总该是光亮的才对,可这底部,为何一片漆黑?
东方誉无法在黑暗中视物,只能尝试着将手从黑袍中伸出,期盼能摸到点什么,可除了水的触感之外,他什么都没有摸到。
漆黑又冰冷的环境下,东方誉难辨方位,只能凭着感觉,一点点摩挲着前进,走了许久之后,东方誉的视线中的一片漆黑里,终于多了丝光亮,可却是红光,像血一般的颜色。
见到这血一样的红色,东方誉愣在原地,无论是黑暗还是冰冷,信仰之力里最不应该有的便是血色,可犹豫了片刻,东方誉还是选择向着红光而去,这是东方誉走了许久才有的线索,神誉的秘密多半便隐藏这血色之中,他绝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东方誉慢慢走进这血色之后,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从未想过在流淌着圣洁的信仰之力底部的汪洋,会看见这么一幕。
上千又或上万条红色的藤蔓由汪洋底部延伸而出,密密麻麻地捆绑住一个人,将他牢牢地钉汪洋底部,丝毫不得动弹,只露出一张脸在藤蔓之外,只是这张脸被无数的血痕所覆盖,叫人看不清五官,唯能看清一双眼睛。
“你是何人?”东方誉的脑海中突然有了传音,被藤蔓捆绑住的血人视线看向了东方誉的方向。
东方誉立刻反应过来,是这被绑在汪洋底部的血人在问自己,正欲开口回答时,脑海中又有了一道声音传来,“别开口,在你脑海中回答即可。”
东方誉狐疑地看了这血人一眼,然后依言在脑海中想道:“你是谁?”
“是我先问你的。”
血人的声音在东方誉脑海中出现后不久,竟叫东方誉的身上多了丝暖意,这刺骨的水也显得没那么冰冷了。
东方誉感受到自己周遭的变化,不再止不住地发抖后,如实道:“我叫东方誉,现在可以回答我,你是谁了吧?你又为何会被绑在这汪洋底部,弄成这副模样?”
血人的眼里露出不解,“你既不知道我是谁,又为何到这汪洋底部寻我?”
不等东方誉回答,血人又道:“既然能到这里,还不叫他发现,那你应该是守护某个小世界的天罚,对吗?”
东方誉扑捉到了血人话中的“他,”连忙问道:“难道是神誉将你绑到这里的吗?”
“神誉?”血人的语气中多了丝嘲弄之意,“他竟是这么称呼自己的吗?”
“你的意思是他不是神誉?”东方誉听出了话外之音。
“他当然不是神誉。”血人的眼中多了丝愤怒,沉声道:“因为我才是神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