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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蒙紫气一手一个,将易长乐和开天提溜到了一个屋顶之上,随后突然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她就这么把我们扔下了?”易长乐瞪大眼睛的同时还不忘压低了音量。
开天没有在乎鸿蒙紫气的离去,迅速在屋顶上找了个可以落脚的地方蹲下,仔细研究起了面前的瓦片。
“开天,你蹲着干嘛呢?”开天的举动实在是让易长乐感到困惑。
“找块松动的瓦片揭下来啊。”开天头也不抬地回答,还顺带催促易长乐道:“易长乐,别傻站着,你倒是也帮着找一找啊。”
不等易长乐回答,开天又抱怨道:“那话本子里的瓦片不是轻轻一揭就揭下来了,怎么栀意家的瓦片,每个都这么严实呢?”
开天这么一说,易长乐明白了他的目的,皱着眉头问道:“开天,你是想揭了瓦片偷看栀意?”
“没错。”开天手上的动作不停,一个个试探着有没有松动的瓦片,“正所谓站的高才看的远,我们在屋顶上,一定能纵观全局。”
“你这法子靠谱吗?”易长乐心中虽怀疑,却也学着开天的样子蹲下,寻找起了松动的瓦片。
鸿蒙紫气回来接易长乐和开天时,首先入眼的便是两个拱来拱去的背影,不解道:“你们两个这是在干……”
鸿蒙紫气话还没问完,便听开天激动道:“我找到了!”
“找到啦?”易长乐也难掩激动,向开天的方向迅速爬了过去。
揭掉瓦片后,屋顶上露出一点小小的空隙,易长乐和开天挤着脑袋一同朝那小小的缝隙中看去。
“这应该便是栀意的父亲了。”看着一身深灰外袍,坐在桌前的男子,开天低声道。
“等等。”易长乐正准备附和点头时,却看到男子站了起来,不解道:“栀意不是说她父亲的双腿被废了吗?为何这男子的腿还可以动?”
“难道栀意骗了我?”开天也注意到了不对劲。
“栀意没有骗你。”鸿蒙紫气的声音在易长乐和开天头顶上方响起,“你们看到的男子之所以能够走动,是因为这里根本不是栀意家啊。”
“这里不是栀意家?”易长乐和开天对视一眼猛的起身。
若不是鸿蒙紫气反应快,只怕是她的下巴就会结结实实地被撞到,鸿蒙紫气正想对易长乐和开天鲁莽的举动抱怨一番,却听他们对自己质问道:“这里既然不是栀意家,那你将我们放在这里干嘛?”
听出易长乐和开天对自己的怨气更大些,鸿蒙紫气尴尬一笑,道:“手上提溜着你们两个去找栀意家,有些麻烦,我便想着先将你们两个放一放,等我找到了栀意住哪,再来接你们,也好节约些时间。”
“你不知道栀意家住哪?”
“不知道。”鸿蒙紫气脸上的尴尬更多了些,“我本想按着气味去寻栀意,可这福星城家家户户都是一个味,所以……”
“来福星城的第一个晚上,你究竟去探查了什么?福星城有个城主不知道,栀意住哪也不知道?”开天不免对鸿蒙紫气有些嫌弃。
鸿蒙紫气对开天的嫌弃视而不见,想到方才看到的场面,不再耽误,一手一个将易长乐和开天提溜到了栀意面前。
眼前的栀意已经变成了令人害怕的模样,黄瞳、獠牙、蛇信子一般的舌头又全重新出现在了她的脸上,她口中的臭味在房间中弥漫,易长乐三人不约而同地伸手捂住了鼻子。
可栀意对面的男人,却好似完全闻不到空气中的臭味一般,自顾自地夹着面前的菜,虽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可这男人一直低着头,连看都没有看对面的栀意一眼,除了筷子偶尔碰到碗碟的声音,整个房间安静得连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值得一提的是,这宅子虽是福柔随意找来囚禁栀意父亲的,可处处透着一股低调的奢靡,连筷子都是白玉镶金的。
“父亲。”栀意出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氛围。
男子的动作顿了顿,“有事?”男子的目光依旧没有落在栀意身上。
“我遇到了想相伴一生的人,想带他来见见你。”栀意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不见。”男子拒绝得十分干脆。
“父亲!”
男子的脸上多了抹讽刺,“他知道你真实的模样吗?”男子边说着边抬头向栀意看去,“见过你如今的模样吗?”
男子抬头后,易长乐三人才看清了男子的模样,他的脸上虽被岁月的痕迹所覆盖,却依稀能看出年轻时英俊的模样。
“他……没有见过……”栀意艰难地吐字,突然栀意的眸子亮了亮,“可誓言树已经证明了他对我的真心。”想到开天成功挂上红绳,栀意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底气。
“就凭那棵挂满红绳的树?”男子嗤笑一声,用手推动坐着的轮椅到了栀意面前,男子指着自己空荡荡的裤管,道:“那棵树不也证明过我对你母亲的真心,可你看我如今的模样,所谓的真心,换来的只有我这破败的一生。”
“栀意,你身上流着和我同样的血,与这城中的妖魔不一样。”男子语气温柔地对栀意劝道:“若你真心喜欢那个男子,就该放他一条生路。”
“放他一条生路?”栀意不知不觉间加大了音量,对男子质问道:“为何和我在一起就不是生?父亲,这些年来,因为你的背叛,母亲似我于无物,我在城主府中受尽欺凌,好不容易才可以搬出城主府与你相依为命,可每当太阳落下,你总是不敢看我,如今我终于找到了愿意疼爱我的人,迫不及待地将这个好消息与你分享,没想到换来的却是阻止……”
“你是我的父亲!你既然生了我,又为何要嫌弃我?”栀意边说着边蹲在男子面前,将头埋在男子的轮椅边,悲泣道:“父亲,你为何不能站在我的立场上,替我想一想……”
男子看着趴在自己轮椅边的栀意,眼中的颜色阴晦不明,许多之后,男子长叹一口气,“罢了,你是我的女儿,我又怎会不疼惜你,既然你想,将他带来便是。”
“真的吗?”栀意不可置信地抬头。“真的。”男子将栀意从地上扶起,“你是我在这世上的唯一血脉,我又怎会不疼你?这些年来,我为了你才活下来的,你将那个男子带来,爹替你看看,他究竟是不是个值得托付的,好不好?”
“多谢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