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谷百丰下意识地伸手接住纸张,有些茫然地摊开一看,顿时气得浑身颤抖:“你……”
见状,许双双耐不住凑上前去,一望,也是羞怒到了极点!
无他。
那叠纸张,除了字迹端丽的一封“休夫书”外,还有一份“账单”,密密麻麻地写了几页!
“你什么意思?”
谷百丰抬起头,大吼出声,已完全失去了一贯儒雅的风度。
而此时,云倾已克制地从自家爱人那里转回了视线。
她瞥了谷百丰一眼,不在意地一哂,姿态肆意。
“既然要解除婚姻关系,谷先生这些年在季家受到的资助,林林总总,自然须偿还干净。”
说着,又轻笑地扬了扬那封入赘文书。
“至于这张……就等谷先生还清了,再交物归原主吧。”
“你……”连番羞辱之下,谷百丰目眦欲裂,额上青筋毕露,甚至克制不住地谩骂起来。
“你这个贱人、泼妇!古往今来,只有男子休妻,你竟敢休夫,实在是荒谬至极!更遑论什么还账,家财
资助男丁乃是天经地义……”
他激愤地训斥着,云倾漫不经心地听了几句,才轻笑地挑了挑眉:“我倒是奇怪。”
“谷先生身为‘进步人士’的代表,想来也知男女平等,怎么现在却满口旧社会落后言论?”
这话一落,谷百丰只觉喉咙一噎,霎时哑了声。
他烧红了眼,怨毒地瞪着她。
余光一瞥,却又望到了许双双控诉怨恨的神情,心中大颤!
不……
谷百丰慌张地扫了眼四周。
许广豪如一只发怒的狮子,正叉腰咬着牙;众宾客皆是神色奇异,投来的目光十足微妙。
而当他瞟到那神色漠然的冷俊男子时,雄性的争胜意识抬头,更觉得受到了最严酷的嘲弄!
“不!”
那刹那,谷百丰抱住了头低吼着,状若疯魔。
蓦地,他又上前几步,扯住了女友。
“……双双,你相信我、相信我!”
许双双咬着唇,俏脸上一片惨白:“放开我……”
事已至,她情知谷百丰已难以挽回局面,更觉得自己陪着丢了大脸。
此时,许双双只想把自己摘出去。
这瞬间,她心念急转,刚要开口把错误都推到谷百丰身上——
云倾却先一步出了声:“许小姐。”
她勾唇,神色真诚地向这位刚正义凛然让自己退出的千金道。
“如你所愿,我和谷先生的婚姻已解除。今夜也算是你二人是订婚宴吧。在此,我衷心地祝你们以后幸福美满。”
这话一出,瞬时就让众宾客忆起了许双双之前宣扬真爱的情形。
“你!”
许双双被堵住了口,一时骑虎难下。
于是。
她只能死死瞪着那秀美的女子,气得浑身发抖,却憋不出一句反驳。
……沐浴在这怨恨的目光中,云倾不在意地回睨了一眼,闲闲道。
“对了,如果谷先生经济有困难。”
她端出沉吟的模样,唇边弧度愈深:“我也不介意其现任妻、家……代为偿还。”
宛如终极一击,正中红心!
这句暗讽就似剪刀,狠狠划开了两人最后一块遮羞布!
那一瞬,谷百丰与许双双的神情都凝固了下来。
宴厅中一片死寂……
片刻后,却是一声尖叫打破了沉默。
“啊——”
许双双受不住地撕裂了手中的折扇,向着云倾的方向冲来:“你这个贱人!”
却不料。
同一时刻,谷百丰也目标一致地奔上了前。
电光火石之间,身体巧合地撞到了一起。
眼看要跌倒在地,许双双吃疼地抓住身旁男人的胳膊,已失去理智的谷百丰却反手一推……
“谷百丰,你竟敢推我!”
“双双……”
“你这个骗子,滚开!”
于是。
刚刚还被誉为“郎才女貌”的所谓璧人,莫名其妙地,就这样形容狼狈地当众撕扯起来。
一旁,众宾客目瞪口呆,望着眼前这幕,又开始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