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无须你多填杀孽。”
云倾望入他的眸中,轻笑的语气中,却隐隐透出几分凝重——
此界的道门中,施行禁术的败类,被正道诛之,可算名正言顺,天道也不会多施加惩戒。
然而,若是鬼物杀人,却无论死者身份,即使罪大恶极,天道依旧会把孽债算在鬼物头上。
便是如此不公。
她又怎么舍得,爱人为这几个恶棍被染上恶孽?
而且——
祁祭当初化鬼的执念,是为了复仇。一旦完成了执念,那么……
云倾蓦地一顿,闭了闭眼。
起码。
她出手,无论如何都会比他亲自清算来得好……
想着,再掀开眸,云倾同时漾开了浅笑。
“怎么?”
她的目光划过男子的妖冶的眉眼,唇边划过丝促狭:“我不能代表祁长公子么?”
遥远的称呼从少女口中吐出,祁祭一怔。
转瞬,血色的薄唇勾起,他低笑了声:“自然可以。”
话落那刻,可怖的鬼蜮一霎褪去。
天地刚见些许光明,那老者喘息着,得救地刚抬起头——
云倾心神一动,立刻驱使起了才夺来不久的万鬼幡。
鬼影重重,碾压地袭向了他!
“不!”
老者低吼,耷拉的眼皮松垮得仿佛要掉下。
电光火石间,他嘶声叫吼。
“别杀我!我能找到他葬身处,解开阴阵!”
那一刻,云倾生生顿住。
老者见状,又粗哑地喊道。
“看来你这女娃也知道吧。”
“即使炼化了万鬼锁,不破阴阵,他魂魄被镇压,还是……永世无法离开此地,永世无法超生!”
戾桀的判定声中,天空再次划过一道惊雷。
雨愈发大了。
水滴打在身上,渗人的冷。
云倾眸中更是一片冰寒。
那老者见到她这模样,却是暗暗桀笑。
事实上,对当年阴差阳错布出的恐怖大阵,他根本束手无策。
但为了让云倾投鼠忌器,他仍旧是强装道。
“那阴阵唯有我这布阵人可解,小女娃,还不把你爷爷我放……呃啊啊啊!”
牛皮吹到一半,数个厉鬼袭上,却被袭来的鬼物死扣住了脖子!
快要窒息的痛苦中,老者狠狠摔落在地,四脚朝天地挣扎着。
他惊惶地抬起眼,就见那清美的少女拉着那诡魅的鬼灵,居高临下。
“把阴阵的具体方位告诉我。”
她冷声道,眸中一片杀意。
而对于老者说他可解阵的一事,完全是一字不信。
“呃……”
老者陷在一众鬼物的夹击中,只感到如撕裂般的痛苦。
那双浑浊绿豆眼里的光芒,终是完全熄灭了。
他知道——
说,或许有个好死。不说,便是万鬼分尸!
而老者这些年养尊处优、被轩辕家视为供奉,哪受得了多少苦?
于是片刻后,他就投了降:“我……说……”
*
“轰隆——”
渐入深夜,雨越下越大。
漆黑的小树林中,几个黑衣大汉、一中年男子、一女孩昏在地上。
被一众鬼物挟持的老者摇摇欲坠。
另一边。
被挖开的大坑中,黑漆漆的棺木露了出来。
云倾走上去,略颤地伸出了手。
但在她终于拉开那瞬,俏脸上,却是血色尽失——
*
下周二应该能出院啦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