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皇上一句话怼回来,张辅很无奈,只得退到一旁。
若是放在以前,或许张辅会据理力争,至少再坚持坚持。
但是现在,张辅突然觉得,无论皇上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
袁彬顿时大为感动,单膝跪地,用略微发颤的声音说道:“承蒙皇上赏识,微臣无以为报,唯肝脑涂地,以谢君恩!”
朱祁镇点点头,说道:“从现在开始,军中所有锦衣卫归卿家节制,你们的任务就是刺探敌情,朕要知道瓦剌人的一举一动。”
袁彬神色一凛,毅然道:“微臣遵旨!”
一切安排妥当,众人纷纷告辞,各自下去准备。
朱祁镇却将袁彬叫住,并且让樊忠在帐外巡视,任何人不许打扰。
袁彬从小旗一跃升到千户,又蒙皇上单独召见,顿觉受宠若惊。
“微臣叩见皇上……”
“行了,此处没有外人,就不要这么多礼了!”
朱祁镇开门见山,说道:“你可知,朕为何要将锦衣卫交给你?”
袁彬赶忙说道:“微臣愚钝,请皇上明示!”
说实话,他到现在还满脑子问号,自己和皇上非亲非故,又没立什么战功,怎么就成千户了?
他当然不知道,原本的历史可不是这样的。
在朱祁镇被俘以后,众多侍从作鸟兽散,唯有袁彬自始至终寸步不离,就连吃饭穿衣、行走睡觉都陪在朱祁镇身边,包括与瓦剌首领交涉等一切事务,也全权负责。
据史料记载,朱祁镇的漠北留学生涯非常艰苦,每到夜晚,北风刺骨,难以入睡,袁彬便解开衣服用胸膛帮他暖脚;每逢随军转移车马不能行,他便背着朱祁镇而行;每当朱祁镇缅怀故乡,长吁短叹时,他便反复开导,坚定其信念。
有一次,袁彬感染风寒不省人事,朱祁镇急得不知所措,就趴在他的身上大哭。不料经这么一折腾,袁彬出了一身透汗,风寒之症竟然好了。
通过这一年的经历,君臣二人建立了深厚的感情,说是至亲兄弟也不为过。
朱祁镇心中暗道,都是这货上辈子欠你的,我帮他还了。
只不过,事情稍显突兀,总要有个什么理由才说得过去。
“朕已将王振斩了,可是他还有很多余党,比如说那个叫王喜的狗东西……咦,说起这个狗东西,朕突然想起来,似乎这一路都没见到他。”
袁彬一头雾水,试探着问道:“臣派人出去找一找?”
“找他干啥?”朱祁镇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朕要说的是锦衣卫,这些年来,包括指挥使马顺在内,或多或少都和王振那狗东西有些关联,就说阵中这三百人,又有多少是王振的党羽?今日委予重任,一来看中你的本事,二来,是因为你出身清白,从不和王振余党同流合污。把锦衣卫交到你手里,朕放心!”
袁彬心中一凛,赶忙回道:“臣甚感圣恩!”
朱祁镇点头道:“好了,闲话少叙,朕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
“皇上但请吩咐,臣万死不辞!”
“朕又没让你死,别整天死啊死的,不吉利!”
朱祁镇接着说道:“从锦衣卫开始,直至全军将领,做一次彻底清查,朕要知道还有哪些人是王振余党!”
袁彬心有余悸地问道:“全都要查?”
“对,全都查!”朱祁镇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不过,这件事要暗中进行,不可声张,如今大战在即,朕可不想被别有用心之人乱了军心。你若查到什么蛛丝马迹,先记下来,然后看这些人的表现,如果杀敌有功,朕可以既往不咎,如果阳奉阴违,暗中搞什么小动作,等回了京师,朕就要和他们算总账了!”
袁彬心中一凛,回道:“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