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铭率领北海卫在大漠上四处奔袭,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在夜色的掩护下,明军如同狼群闯进羊圈,仅仅一盏茶的时间便解决了一处部落,大部队原地休整,并放出斥候,去前方侦查。
十几名斥候分散开来,其中两人沿着鄂尔浑河向上游探查,猛然间,一座可容纳数万人的大营出现在眼前。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露出兴奋的神色。
草原上,如此大的规模,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瓦剌的老营。
两人悄悄摸到近前,观察了许久,这才原路返回。
“指挥使大人,前方发现瓦剌老巢,鄂尔浑大营。”
哈铭顿时激动起来,问道:“兵力如何?”
“大约有三千人,我二人担心被敌军发现,不敢靠的太前。”
哈铭立刻叫来乌兰,吩咐道:“你带二十名轻骑兵,前去鄂尔浑大营细细探查一番。”
乌兰等人自小以渔猎为生,常年与野兽打交道,最擅长侦查,当下挑选了二十名身手较好的,随着那两名斥候,一同前往鄂尔浑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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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铭则吩咐下去,大部队集结,严阵以待。
一个时辰后,乌兰回来了。
“报告指挥使大人,都查清楚了,确实是瓦剌的老营,营地里大约三千多人,不过,看起来大多都是伤兵,战斗力很有限。”
哈铭眼中无比兴奋,瓦剌老营,竟然只有三千伤兵,这可是绝佳的机会!
乌兰一边说着,顺手从篝火堆上抽出一根木柴,在地上涂画起来,
“整座大营由外到内分为三层防线,最外围有十二座岗哨,呈星点状分布……”
…………
午夜时分,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
鄂尔浑大营,大部分人们早已进入梦乡,只有蟋蟀在吱吱吱地叫着。
乌兰的情报没问题,营地中,能作战的兵力都被抽调到了前线,留守的都是伤兵。
不仅是伤兵,而且是败兵。
前线的一次次失利,让士兵们的心气低落到了极点。
很多士兵参加过土木堡之战,虽然最后败了,可是,那时候瓦剌士气强盛,在大明境内几乎就活捉了他们的皇帝。
而今年,举全草原的兵力主场作战,却被明军打的连连败退。
虽然许多人愤愤然的认为,前线的失利,主要是因为狡猾的南人使用火器。
倘若离开了火器,这些南蛮子们,甚至都不敢和瓦剌军正面交锋。
可是,不管如何不服气,如何的不甘心,他们却不得不接受眼前的现实。
中军大帐之中,一名独眼将军扔掉手里的酒杯,倒头大睡。
此人正是也先的亲弟弟,明军的老朋友,伯颜帖木儿。
这些天来,他一直在后方养伤,每日无所事事,只能借酒消愁。
此次出征,自己作为先锋,本来是想灭一灭明军嚣张的气焰,却没想到,五千精锐全军覆没……
如此惨痛的失利,令他竟有些怀疑,自己当真得到了长生天的赐福吗?
倘若如此,那么为何,长生天会令自己,经历如此多的磨难。
心累!
睡梦中,伯颜仿佛又看到自己当年驰骋沙场的岁月……
鄂尔浑河畔,一支骑兵在夜色的掩护下,正在悄然向鄂尔浑大营靠近。
“明军,有明军!”
夜空下,一骑快马急奔至鄂尔浑大营。
骑士摔倒在地,身上满是血渍。
营地的士兵赶忙上前查看,询问一番,然后脸色骤变,迅速跑向中军大帐。
伯颜睡得正酣,却被人从床上拉起来。
“大半夜的,谁啊?”
刚刚梦到自己在战场上大杀四方,却被人吵醒,心中憋着气。
“将军,有明军偷袭!”
“什么?”
伯颜还处于半睡半醒状态,茫然道:“哪来的明军?”
与此同时,隐隐听到营地外围传来一阵喊杀声。
猛地,伯颜脑瓜子嗡地一下,顿时酒意消散。
明军真的打过来了!
最外围的帐篷已经被点燃,说明敌军已经突破第一层防御工事。
伯颜反手抽出自己腰间弯刀,大喊道:“发警报,准备战斗!”
火光的照映下,一个个的黑点正在快速靠近。
号角声响起,瓦剌大营所有人从睡梦中惊醒,手忙脚乱地穿衣服,寻找武器。
伯颜翻身上马,只见地平线上的黑点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他们头顶着苍穹,朝着自己的方向快速移动而来,看数量,至少有几千之多。
如此庞大数量的明军深入后方,难道是前线已经溃败?
伯颜没有时间思考,因为,明军已经突破第二道防御工事。
他死死的盯着前方,大吼:“所有人,拿起你们的弓箭,准备好你们的长刀!”
对面的骑兵,已越来越近。
伯颜的瞳孔在急速收缩,来吧,做个了断吧!
在他身后,许多人还没搞清楚状况,十分混乱。
到底出了什么事?
嗖!
就在百步开外,一枚箭矢穿空而来。
伯颜身侧,一个士兵突的呃啊一声,被尖锐的箭矢刺穿咽喉,箭羽之处,还在不断剧烈的颤动,而这人只闷哼一声,便没了气息。
伯颜仅剩的一只独眼放出光芒,大吼道:“冲!”
只见他一马当先,冲向敌阵。
对面的明军,作战方式却如同蒙古人一般无二,他们快速的奔驰,随即,铺天盖地的箭矢便如雨下。
瓦剌人忙不迭的要举弓还击。
事实上,此时他们显得迟钝,因为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或多或少有伤在身,再加上大半夜的,睡得正酣,谁也不会预料到漠北深处竟会有敌人出现,甚至,他们的战马,竟都跑不开。
可对方的明军铁骑,却在一百步外,将战马的速度提升到了极限。
哒哒哒……
哒哒哒……
急促的马蹄,宛如风卷残云,又如怒海波涛,在一轮飞射之后,他们不约而同的,举起了长刀。
那高高扬起的长刀,闪耀着冰冷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