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丞和一众差役早就等不及了,知县大人被挟持,这算怎么回事?
虽说对方也是当官的,可是,这也不合程序啊……
眼见房门打开,梁科安然无恙地走出来,众人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幸好没出事,吓死个人了!
“大人……”
驿丞刚要上前,却见梁科冲他摆了摆手,说道:“方才贝大人只是和本县聊一聊公务,中途有些误会而已,你们莫要大惊小怪。”
“那……高公子……”
“这件事贝大人自会处置,本县不想过多参与,既然事情发生在驿站,便由你全权负责,接下来,你遵从贝大人的吩咐即可。”
驿丞顿时呆住,你不管了?
这么大的事,我一个小小的驿丞哪里做的了主?
梁科却一甩手,带着一众衙役走了。
驿丞思来想去,只得硬着头皮来到贝琳等人住处,问道:“贝大人,请问……”
“来,本官正寻你呢!”
贝琳冲他招了招手,说道:“那个高……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驿丞脸上抽搐一下,把人揍成这样,却连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回大人,高公子单名一个旭字。”
“就那个高旭,今晚的酒菜钱、堂子钱,还有打坏的桌椅板凳,你列个清单,这笔银子如果他老老实实出了也就罢了,如若不然,我便亲自拿到高阁老府上去!”
驿丞张大嘴巴,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是吃了顿饭,人家知县都没说啥,你至于这么较真吗……
“怎么,还需要本官重复一遍吗?”
“不,不用了……”
好吧,你说咋办就咋办,谁叫咱只是个小小的驿丞呢!
“好了,没什么事了,你下去吧!”
驿丞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退出来。
高旭此时都快疯了,自己被揍成这样子,知县来了竟然不管,现在这个驿丞还找自己要银子,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此时此刻,他很想冲过去和对方打一架,不过,看到身后十几名鼻青脸肿的家丁,顿时将这个念头打消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今天这口怨气先咽下了,钦天监的贝琳是吧,等着吧!
于是,他命人付了银子,驿站也不住了,连夜进城去寻客栈。
我管你什么钦天监,得罪了我高家,必定让你好看!
驿丞小心翼翼地来到贝琳房间,说道:“大人,高公子已经将银子付了,您看……”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贝琳没有心情去理会银子的事,他现在要关心的是治河银去哪了。
朱祁镇黑着脸,说道:“朕的大明朝廷,就是这个鸟样子?朝廷拨下的银款,用到百姓头上的连一半都没有!袁彬,这件事交给你了,先从淮安府的治河银开始查,无论花费什么样的代价,必须查清楚!”
袁彬回道:“臣遵旨!”
朱祁镇仍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说道:“算了,还是暗中进行吧,当务之急是将倭寇和白莲教的事搞清楚,等朕腾出手来,再找他们挨个算账!”
却说高旭,离开驿站之后,来到县城,兜兜转转寻了一圈,最后来到一处妓馆。
虽然鼻青脸肿的,不过,只是皮外伤,倒没什么大碍。
“这不是高公子吗,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高家的宅子就在淮安府,对于临县这些妓馆,也算是轻车熟路,老鸨子自然是认得的。
高旭没好气地说道:“准备一桌酒菜,叫几个姑娘,陪本公子喝酒!”
“没问题……哎呦,您这是……”
老鸨子看到高旭脸上的淤青,还顶着个大大的黑眼圈,不禁有些疑惑。
“废什么话,快去!”
高旭心情很不好,表现得十分不耐烦。
“好嘞,您楼上请!”
夜深之后,一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来到一处密室。
在里面,老鸨子早已等候多时。
“见过舵主!”
老鸨子脸上再也没了方才的笑意,而是一脸严肃地问道:“问出什么来了?”
“说是从京师来了一名官员,奉旨前去淮安府,应该是和治河有关。”
“京师来的?带了多少人?”
“据说,那人只带了三名随从。”
老鸨子沉思片刻,又问道:“他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就是那名官员打的。”
“钦差……还打人?”
“对,据说是高公子在驿站吃了饭,被那人撞上,就找高公子要饭钱,然后就打起来了。”
老鸨子疑惑道:“什么饭钱?驿站吃饭还要钱?”
“就是……高公子无官无职,本不应去驿站吃饭的,不合规矩。”
“他们十几个人,打不过人家三个?”
“这就不知道了,高公子不肯说。”
这也难怪,谁也不愿将自己的糗事拿出来张扬。
老鸨子想了想,说道:“你下去吧,明日再想办法套些话出来,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是,属下告退!”
老鸨子细细琢磨许久,然后提笔写了一封信,叫来一名龟公打扮的人。
“你去一趟南京,把信交给教主,就说此人身份可疑,不知是不是冲着我教来的,最好派人查一查此人的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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