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袁彬掌管锦衣卫之前,若是遇到锦衣卫办事,沿街的百姓都是门窗紧闭,个个噤若寒蝉。
随着朱祁镇下旨整顿,袁彬亲力亲为,到了后来,大家才意识到,这些锦衣卫虽然个个凶名在外,但是除了捉拿钦犯或者是侦缉不法之徒之外,一般不会侵害寻常的市井百姓,因而才有人开始渐渐大胆。
那人沿途还大喊:“冤枉,冤枉啊,我犯了什么事……”
在围观的百姓之中,立即有人悄悄离开,匆匆去报讯。
一时之间,整个股市都知道了。
因为被抓的这人,身份实在过于敏感。
半个时辰之后,此人进入了昭狱,口里还是喊冤不绝。
只是没有人理他,仿佛此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袁彬很快就抵达了昭狱,不过却没有立即开始着手审讯,而是一份一份查看刚刚查抄出来的一些书信。
全都看完之后,才问道:“只有这些吗?”
朱骥回道:“回指挥使大人,只有这些!”
袁彬眯着眼,沉思了良久之后,摇头道:“仅凭这些,可不成。”
朱骥微微皱眉,说道:“卑下这就派人再去查抄一次!”
“不必了!”
袁彬摆了摆手:“已经打草惊蛇,再去也找不到有用的东西了,走吧,去瞧瞧此人。”
审讯室中,这人一见到袁彬,反而安静了许多。
袁彬来回踱步,上下打量,此人身穿儒衫纶巾,是个正儿八经的读书人,而且还是一个举人。
“傅伯强,四十三岁,世居永平府,听说你的祖上还做过官,是吗?”
傅伯强抬起头,不甘示弱道:“傅某是有功名之人,尔等无端缉拿,意欲何为?”
袁彬不急不慌,道:“我知道你是有功名的人,你的底细,我早就摸透了,今日既然拿你,当然不会拿错,到了这里,还要嘴硬吗?”
傅伯强顿感不寒而栗,问道:“我犯了什么罪?”
袁彬澹澹道:“这是我来问你的事,你自己犯了什么罪,难道自己不清楚吗?”
“我……我历来奉公守法……”
“奉公守法?”
袁彬突然笑了,说道:“好一个奉公守法,看来,你似乎对昭狱不太了解。”
傅伯强深吸了一口气,他这个时候,倒是表现得异常冷静。
只见他抬头看了袁彬一眼,反问道:“你想栽赃我?”
袁彬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说道:“半个月之前,有一大笔银子,在市面上大肆收购蔡家沟股票,这些银子似乎都和你有关,作何解释?”
傅伯强听完,正色道:“是我收购的,那又如何?我见蔡家沟矿业未来可期,收购股票,又犯了什么罪?”
袁彬不答,继续问道:“那么这么多的银子,又是从何而来?”
傅伯强镇定自若地道:“我借来的,谁规定不许人借钱买股票了?”
“我再问你,股票又是从谁手里购来的?”
“一些相熟之人。”
袁彬冷笑道:“怕就是你们自己的吧?自己花钱,买自己的股票,哄抬股价,扰乱市场,你还不认吗?”
傅伯强随即慨然道:“袁大人这些话好没道理,就算我回购股票,也是照着市场的规矩来,大明律法哪一条说了不许回购吗?总不能因为蔡家沟矿业势头好,我手里拿了股票,就要抓人,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