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神色大骇,但是,他仍然不相信,因为那一晚,是他亲自将皇帝捆了,从秘道掳走。
如果说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局,他一时无法接受。
就算是个局,那狗皇帝是故意的,可是,真的在自己手里啊!
“看你的脸色,还是不信?”
“那狗皇帝就在王家寨,上百人看着他一人,我不信他能逃走!”
陈维淞摇了摇头,说道:“这事很简单,你手底下那些人,都信得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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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李三突然反应过来,暴露的这么彻底,莫非是自己手下出了叛徒?
陈维淞澹澹道:“我说,世间万物都可以明码标价,人也不例外,只是多少的问题,要不然,那些人跟着你图个什么?”
李三立刻反驳道:“你根本就不懂,三年前,狗皇帝突然下旨,将建州三卫清缴殆尽,连老人和小孩都不放过,如此血海深仇,岂会银子可以买来的?”
看着激动的李三,陈维淞再次笑了笑,说道:“我倒要问问你,你究竟是汉人,还是女真人?”
“我,我……”
李三顿时哑口无言,半晌之后,才说道:“我是汉人,可是,我和女真人一样,痛恨大明,痛恨那狗皇帝!”
“就因为当初戴纶的桉子?”
“是又如何?”
“话说起来,你也只是戴家的一个管家,受牵连发配奴儿干都司,何至于如此,好像是灭了你们李家满门一般。”
李三怒道:“我李三是个粗人,不懂什么大道理,当初在戴家做管家,戴家满门被灭。后来在奴儿干都司受尽折磨,朝廷不管不问,直至被女真人掳去做了奴隶,是我靠着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终于得到主子的重用,还招我做了赘婿,让我在建州有了自己的家,结果,你们又出兵把女真人灭了……他娘的,我找谁惹谁了?”
陈维淞点头道:“我明白了,你这个汉人,做了女真人的狗。”
“你以为我愿意做狗?”
李三顿时涨红了脸,怒道:“在奴儿干都司,天寒地冻,还要服劳役,每日冻死累死的人不计其数。蒙古人和女真人隔三差五来打草谷的时候,朝廷管过吗?我凭着自己的本事,在建州有了一席之地,你们凭什么夺走?”
“所以,你就成了女真人的狗,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为虎作伥,也比累死饿死冻死的好!天底下恶人这么多,我李三凭什么要做个老实人?要不是你们那狗皇帝,我李三现在也是建州卫一名头领,做狗有何不可?”
陈维淞摇了摇头,冷冷道:“既然你愿意做狗,那就怪不得了!”
说完之后,转过身去,挥了挥手。
手下人示意,扬起手中的刀,向着李三脖颈处斩去。
“我李三做鬼也不会放过……”
李三只说了半句,便倒在了血泊当中。
陈维淞翻身上马,俯瞰着剩余的女真人,说道:“皇上有旨,不留活口!”
“是!”
喊杀声此起彼伏,仅仅片刻工夫,李三带来的十几人便被斩杀殆尽。
陈维淞甚至都懒得多看他们一眼,调转马头,向着王家寨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