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孙长河一副横眉冷对的模样,呵斥道:“皇帝陛下乃九五之尊,你是何人,胆敢冒犯圣颜,还不快快退下!”
河野一郎只看到对方指着自己大喊大叫,可是,他不懂汉话,不知道什么意思。
想来……不会是什么好话。
奇怪了,这个老东西为何骂我?
一条兼良赶忙翻译道:“这位孙先生说伱冒犯天皇陛下,让你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
河野一郎反问道:“我和天皇陛下说说话,怎么冒犯了?”
一条兼良只好说道:“在大明朝,臣子和皇帝陛下说话,不能像你这样直接上去,你要跪下行礼,等皇帝陛下答应之后,再说出你的想法。”
“这里不是大明!”
河野一郎忍不住大声反驳道:“还有那个狗屁先生,让他滚回大明去,这里不是他该来的地方!”
两人快速交谈着,这一次轮到孙长河懵逼了。
这俩人叽里呱啦说啥呢?
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彦仁天皇的脸色已经变了。
这时候,陪在天皇身边的足利义政突然说道:“河野一郎,今天是天皇陛下招待客人,你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河野一郎突然大怒道:“为什么我的事要等以后再说?看看这些汉人都做了什么,他们分明是小丑,是来搞笑的,你们还当真了吗?”
孙长河虽然听不懂,但是看到河野一郎说话的时候一直指着自己,便知道没什么好话。
不过,论起打嘴仗,倭人连提鞋都不配。
他心中稍加盘算,便说道:“天下万事万物都要讲个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你是臣,见了皇帝就要下跪,此乃天经地义之事,还不快快跪下请奏!”
河野一郎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怒道:“你说什么?”
足利义政回答道:“他让你退后,有什么话跪下说!”
“我草你奶奶!”
河野一郎大吼一声,突然扑向孙长河。
“休得无理!”
一条兼良赶忙去拦,可是他离得远,根本来不及。
河野一郎已经抓住孙长河的衣领子,怒睁双目,问道:“你凭什么让我下跪?”
孙长河听不懂,却毫不退缩,继续说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此乃礼数,你看到皇帝陛下,必须跪下,否则便是大不敬之罪!”
两人就这样对峙起来,虽然谁也听不懂对方的话。
河野一郎杀心已起,抬起手就要砸下。
“住手!”
一声暴喝传来,紧接着,足利义政拔出腰间的配剑,指着河野一郎的后心。
河野一郎感觉到一阵寒意,扬起的拳头停在空中,没有落下。
孙长河脸上露出冷笑,道:“你这人好生没有教养,我教你礼数,你却要打我!”
足利义政冷冷道:“放开他!”
河野一郎只得松开,然后说道:“今天的事没完!”
说完之后,转身便走。
“站住!”
孙长河再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大声喊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眼中还有没有皇帝陛下?”
河野一郎怒道:“你在说什么?”
现场的气氛有些尴尬,一条兼良边说道:“河野一郎,你应该向天皇陛下赔罪。”
“我为什么要赔罪?”
“为你的无礼赔罪!”
河野一郎紧紧握着双拳,不住发抖。
大殿上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倭国的政权非常不稳定,江户町由足利幕府控制,各个地方有守护大名,平时经常互相掐架,因此,大家看到河野一郎陷入进退两难之境,没有人同情,都在看热闹。
毕竟彦仁天皇是名义上的共主,你就算心里不服,也不能表现出来。
大明的儒生真坏,他们就是抓住这一点大做文章,以彰显自己所谓的礼法。
河野一郎心中也在权衡,过了许久,还是咬了咬牙,缓缓跪下。
“臣河野一郎叩见天皇陛下!”
彦仁天皇嘴角微微上扬,抬手道:“起来吧。”
“是!”
“你刚才有什么话要说吗?”
“没……没有了!”
“那就好,今天是接风宴,你的事以后再说。”
“是!”
在场的倭国官员看着君臣二人的表现,心中开始出现一种异样的感觉。
天皇陛下似乎很满意,岂不是说,以后都要如此?
彦仁天皇随即说道:“一条君,你这次去大明收获颇丰啊!”
一条兼良赶忙躬身行礼,道:“这都是臣的分内之事。”
彦仁天皇端起酒杯,说道:“一条君不但带来了先进的火车和轮船,还有这么多宝贵的使臣,我敬你一杯!”
“谢陛下!”
一条兼良赶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彦仁天皇再次端起酒杯,看向孙长河,用汉语说道:“我敬,先生!”
“多谢陛下圣恩!”
孙长河先是跪下磕了一个,然后双手捧起酒杯,也不敢抬头,躬身着子把酒喝下。
酒宴进行了小半个时辰,彦仁天皇说道:“我有些困了,你们都退下。”
众官员纷纷告退,等他们走出大殿,才发现那些来自大明的儒生并没有出来。
不必说了,定是彦仁天皇单独召见。
天皇陛下还真是信任这些人,才第一次见面,就搞这么隆重。
河野一郎回头看了看大殿,脸上全都是愤怒。
“呸!”
不知是不是酒精上头,临走之时还对着宫门啐了一口。
这一幕被很多人看见,不过,大家并没有说什么。
很多人忧心忡忡,对于那些儒生,既讨厌,又嫉妒。
大殿后面的一处耳房中,彦仁天皇,足利义政,一条兼良,孙长河四人席地而坐。
孙长河本打算跪着,不过在这里没有板凳,坐姿亦是跪坐,就当跪着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