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椅子上的萧祁冷眼看着发疯的萧山,眼神里一丝情绪也无,仿佛在看一个再陌生不过的陌生人。
眼前的一幕与多年前的一幕惊人地重叠,几乎让萧祁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那天只不过是一个很平常的工作日。
温婉漂亮的女人在萧山去把骚扰他的工人打了一顿后,听了萧山的话,辞去了纺织厂那份在他看来抛头露面的工作,专心在家相夫教子。
跟萧山定好时间的工人来家里修水管,女人见工人累得满头大汗,倒了一杯水正要递过去,却被正上班匆忙赶回来的萧山一把将杯子抢过去,狠狠地砸在女人身上。
萧山阴沉着脸把工人赶走后,起初只是骂女人不要脸,上次在厂子里到处勾引人,现在连又脏又臭的工人都不放过。
骂到最后,萧山似乎是不够解气,抡起拳头就往女人身上砸,一下又一下,越打越起劲。
年幼的萧祁吓得哇哇大哭,冲出来狠狠抱住萧山的大腿,“爸爸,你别打妈妈,别打妈妈,我求你了!别打妈妈!”
“滚!滚开!要不老子连你一起打!”萧山狰狞着脸,举起一把椅子要往萧祁身上砸。
被打得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的女人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一把将萧祁抱在怀里,任由椅子一下又一下地往她身上砸。
滚烫的热泪落到萧祁的手背上,灼烧地让他心颤。
幸好啊。
幸好那个女人跑了。
要不然的话,被萧山这么折磨,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命在。
“这是怎么回事?病人怎么了?”医生带着两个人高马大的护士和保安强制性地把人按在床上,一连打了两针镇定剂才让萧山冷静下来。
“这就是你们说的没病?让我把人接走?”萧祁冷声质问。
萧山的主治医生有些不自在地错开眼,咳了咳,“这我怎么知道?你没来之前他很正常啊,各项指标稳定,怎么你来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萧祁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医生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黑眸中戾气翻滚,“我说了他有病,钱我都交了,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除非他死了。”
医生被萧祁的气势摄住,从他深邃的黑眸里似乎看出了什么,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半晌才回过神,随即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在惋惜什么。
……
从精神病院出来,萧祁并没有选择直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