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下加热了四只约半斤重的梭子蟹,张美丽不吃,母亲、大堂姐、哥哥和我每人一只,吃着可过瘾了。当然不能只吃蟹子,母亲另做了六个菜,还上了一瓶红酒。
大堂姐跟张美丽一样能喝红酒,而且大堂姐喝酒几乎不怎么上脸,张美丽已经脸色微红,一瓶酒多半让她俩喝了,肯定不够喝,没法,家里过年只剩下这一瓶红酒了。
可能是大堂姐过于活泼的缘故吧,正好跟张美丽对脾气,她很快变得随意大方起来。招呼大堂姐跟母亲一起忙乎做菜,做云吞面,厨艺比母亲都高,把母亲乐得不行,母亲竟当着大堂姐和我的面对张美丽夸赞道,谁家要是摊上张美丽做媳妇,那是谁家的福分。大堂姐瞥了我一眼,随即对母亲笑道:
“呵呵,二婶儿,那你就让她做你儿媳妇得了。”
“那敢情好!”母亲看着张美丽喊道。张美丽笑而不语,同时偷瞄了我一眼。大堂姐这不是让我难堪嘛。
“呵呵,要是人家美丽愿意呀,我看小威他哥哥跟她倒是挺合适呀,要是他能娶上美丽这样能干俊俏的媳妇,那真是造化,烧高香喽!呵呵。”谁知,母亲竟如此笑道,尽管是玩笑话,但大堂姐听了立马笑得前仰后合,我给弄得哭笑不得,张美丽脸色更红了,不时拿眼斜乜着我,一脸尴尬。
一屋人就母亲一人难得糊涂,最轻松。
随后,大堂姐带着调皮的口吻问我对此作何感想,我装作若如无其事的样子说,没感想。大堂姐笑着用手使劲儿掐了下我的胳膊问,疼不?我知道她又在耍啥花样。故意说一点儿不疼。她接着用手指戳下我的左胸嘲笑道,怕是心疼了吧。果然大堂姐在耍我。唉,我总拿这个堂姐没辙,她总能设套让我钻进去,打小就吃过她不少亏呢。
不知咋地,经历过这事儿后,我心理上对张美丽的情感隐隐约约有了微妙的变化,竟对她开始觉得有些难以割舍,尽管我不断地给自己泼凉水,自己太小,与她年龄差别过大,两人不可能走到一起,还有我现在要以学业为重,不想过早地涉入情感世界。可心里难免总会想着她,似乎已经为她留出一定的空间,希望她能经常步入其中,陪伴我一下,这样我似乎才感到不至于空虚,无聊。有时我甚至为我的年龄太小而感到苦恼无助,要是再年长几岁,我很有可能接受她,她确实太美丽,太率真活泼,太诱人了。从某种层面上考量,年龄悬殊像一道无形的鸿沟残酷地割裂了我对她的爱恋或慕求;假如不考虑年龄,不管不顾勇敢地向她迈出一步,那无疑等于陷入一个遭世俗偏见鄙视的怪圈儿,而我又不想为此承担社会压力。我第一次为矛盾所困,但愿能早日解困,重新轻松步入新的学习和生活中去。
饭后,一点多了。母亲要大堂姐陪张美丽去西厢房小憩一下,张美丽似乎也感到有些疲乏,毕竟帮着母亲做了不少活儿,再加上大堂姐有意无意的拿我和她的关系取笑逗趣,或多或少地刺激或影响,脑子难免想多了,心有些累,可谓身心疲惫,所以她麻利地随大堂姐去了西厢房。
不想等两人出来时,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自打她俩进屋后,我就一直守在外面的正厅里,抱着一本杂志翻来覆去心不在焉地看,总惦记着屋里的情况,起头老听见两人的笑声,可说啥就听不清了,两人好像知道我在外面,故意防着我似的。
不过,她俩走出西厢房时,我正趴八仙桌上打盹儿,可能是喝了点酒的缘故,也可能是耳朵听累了,精力高度集中所致,疲倦至极,我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见我睡着了,大堂姐拿着鸡毛毯子想过来瘙痒我一下,但被张美丽阻止了,说,让他睡吧,咱先出去转转,待会儿回来,如果他还沉睡不醒,我们就不等了,直接走人。
差不多同时,张美丽这话恰巧被我梦见,这或许就是心有灵犀吧,我晓得她俩要去哪儿,大堂姐已经答应张美丽去她家玩。
我随即睁开眼睛,见眼前没人,我赶紧起身走到西厢房门旁,侧耳听了会儿,一点儿动静没有,忽然发现门虚掩着,我即轻轻推开门,见屋内没人,我想,糟糕,她俩不会不辞而别吧。于是连忙冲出堂屋,院子屋里都找了,除哥哥一人在兔棚打扫卫生外,一个人没有。我一跺脚,这下完了,她俩真走了。我顿时感到空唠唠的,不行,我得骑车追一程,也许她俩刚走不多会儿,肯定也走不远,因为她俩骑一辆单车。说追就追,反正闲着难受,我随骑上我那辆才买的山地单车快速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