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海潮不禁莞尔,觉得叶青真是个妙人。
计划取人性命,给他人谋功,此等严肃的时刻,竟然关注自己长出来的胡茬摸着舒不舒服。
是漠视人命,还是心粗胆大?
任海潮希望是后者,可想到叶青杀了人,却在管红和他的审视下,没有漏出丝毫破绽,堪称滴水不漏。
更是云淡风轻的告诉他,这两日内就会要了老猫的性命,给他一份功劳。
信誓旦旦的样子好似一切尽在掌握中,说让谁死,就让谁死。
这等泰然自若的气度,让他想起了军中的一位将领。
任海潮愣住了,心中自嘲道:“任海潮,你竟然如此相信他,竟然将他同那位英豪相提并论,叶青不过一个回头浪子而已,狗是否改得了吃屎,还得再看。”
虽然对叶青有了期待,但珠玉在前,任海潮还是瞧不起叶青的,对他的谋划将信将疑。
他此时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借叶青之手,为自己报仇,也将自己摘出去,同叶青做着同样的打算。
任海潮整日同狡猾凶悍的胡人厮杀,军功耀升从八品,还能安然脱离军籍,让上峰举荐他在家乡当捕快,任海潮可不是只懂厮杀的悍卒。
过了一会儿。
叶青抬眼问道:“你们捕快分队巡查颍川县各处,你让你的人这两日巡查城东,事发之前,那边会传信,到时候你安排你的人去守着,莫要留痕迹。”
“可!”任海潮按捺着激动,起身抱拳。
叶青拱手回礼,笑着道:“任兄,之后,还请多加照拂。”
“除了那件事,其余之时,只要你不违法犯忌,欺压邻里,本捕快自会帮你。”
“哎,本公子还想日后仗势欺人,看来是无望喽。”
叶青说笑着,化解了任海潮郑重其事带来的严肃氛围。
“叶公子可在?”
一名跛脚汉子走进了叶家祖宅,有些慌张的左瞧右看,当看着修葺精美的屋舍,眼中尽是羡艳。
叶青同任海潮相视一眼,便迈步走了过去。
他流里流气的斜眼打量着跛脚汉子,“你谁啊,找本公子何事?”
面对臭名昭著的颍川县败类,跛脚汉子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满是污垢的手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
“有人让小的将这封信交给叶公子。”
叶青心中一动,伸手拽了过去,不等他发话,跛脚汉子一溜烟的跑了。
纸张被抖开,马老那龙飞凤舞却锋芒内敛的字迹进入眼中。
“好。”叶青满眼激动,扭头看向任海潮,“任兄,今夜城东,让你的人在栖霞街附近巡查。”
任海潮迈步走向叶青,“确定是今晚?”
“是,让你的人莫要插手,避免误伤,事后收尸即可,你且去安排,本公子在家中等候你回来。”
叶青将信重新折好,放进了怀中,避开了任海潮的视线。
“好,不过叶兄随我一同去县衙为好。”
任海潮收回视线,下意识的试探了一句,装作担忧叶青安危。
“无妨,早上被你摔的浑身筋骨还疼,本公子得睡一觉好好养伤。”
叶青捶肩揉腰,幽怨的看着任海,瞧的对方尴尬的摸了摸自己鼻子,一抱拳,转身离开。
待任海潮离去后。
叶青眯眼看着蔚蓝天空,喃喃道:“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