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天地一色,终年风沙弥漫,多是戈壁荒漠,唯有春夏两季才会出现短暂的绿色。
生活在那里的百姓大多贫苦,不是因为天灾,而是人祸。
北方胡人占着广阔的北方草原,游牧而活,仗着妇女老少皆善骑射,上马可为兵,更是有着几十万矫健体魄的良驹,贪图大乾皇朝的富庶,终年侵犯漠北之地,意图冲破边关,害的漠北民不聊生。
叶青想都不想,直接摇头:“那萧条之地开酒楼可不行。”
“哦?那酒楼不行,你觉得干什么行?”
任海潮原本失落,但察觉到了叶青话中的漏洞,赶忙追问。
叶青张了张嘴,警惕的看向任海潮。
“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那地方有朝一日我也会去,若将挣钱的法子告诉了你,我到时候去漠北喝西北风?”
这话在理,商人挣钱的法子凭什么告诉别人,这不是将自己的命给了别人了?
任海潮尴尬的笑了笑,心虚的喝了口茶,提议道:“我知错了,咱们喝酒,今个可是好日子,你开业大吉,理当庆祝一番。”
叶青看着任海潮眼神飘忽,明显打着坏心思。
对这个看着憨厚老实的家伙,叶青可是心里清楚,任海潮胸膛里的心可是会变黑,还带着七个窍。
他顿时警觉得瞪着任海潮,“你是不是想把我灌醉,好套我话。”
小心思被戳破,任海潮脸皮再厚,也不由浮现了尴尬的笑容。
知晓叶青是个软硬不吃的家伙,任海潮直接起身,郑重朝叶青行大礼拜之。
“叶兄,漠北萧瑟,百姓贫苦,我漠北军镇守漠北边关,抵御胡骑,同样苦不堪言,还请叶兄能指教一二,救我漠北军民于水火。”
大义压身,让叶青心头一沉,他看着任海潮乞求的目光,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歪头看着任海潮。
大乾富庶,养个漠北军轻而易举,但任海潮这般恳求他,想来漠北必然粮饷短缺,情况不容乐观。
这样的话,肯定牵扯到庙堂上的博弈。
叶青一个小小南方县城的败类纨绔,牵扯到其中只有死无葬身之地的份。
“任兄,你一个金刀营小小八品校尉,现在还在八竿子打不着漠北的颍川县当个地位低微的小小胥吏捕快,你就算想操心这个,不说鞭长莫及,也更没那个资格,这事啊该是圣人和庙堂诸公操心才对,你啊就别想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我去拿酒,咱们好好的喝一场,睡个囫囵觉才是正事。”
说罢,叶青站起了身,朝正堂走去。
“三个月前,我本该耀升从五品游骑将军,领朔州正六品果毅都尉。”
分辨不清语调的话从身后传来,让叶青愕然止步,他不敢置信的扭头,仔细打量着神情严肃的任海潮,憋了半天,才蹦出了一句话。
“你没说胡话吧?还是说你之前都是骗我的?你阿爷是朝中哪位高官?”
“之前并未骗你,我本就是颍川县一普通农户家的长子,十六岁从军漠北,疆场厮杀不过帐中贼首有十五颗是百户,三颗是千户。”
轻描淡写的话,让叶青如遭雷击,他喃喃自语道:“胡贼军中百户相当于六品校尉或者旅帅,千户是五品将军。”
“宰了十五个六品,三个五品?那其余的胡贼得杀了多少?”
游骑出身的任海潮耳聪目明,听得真切,如实回答,“军中记录在册共有五百二十八之数。”
好家伙,感情是其余五百一十人档次太低,不配被他记着,只有这十八人足以被他提及,才在当日说他帐中积攒人头十八颗。
咕咚!
叶青咽了口口水,浑身汗毛倒立,任谁突然知道身边有个人宰了数百人,都得害怕,就算这人是保家卫国的英雄,第一反应也必然如此。
他敬畏的望着眼前不显山不漏水,却真真是个大英雄的汉子。
“半个千人斩了!”
叶青念叨了一句,也彻底的明白了为什么眼前这厮出身平常,怎敢说自己三月前要受封五品将军,还在漠北藏有一千两黄金,怪不得陈老说他身上的疤痕堪比一些将军,若不出意外,他还真的就是个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