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阁几家分号的十数小厮,皆手持棍棒,眼神凶狠的跟在他们的少东家身后,随着周培寒的一声令下,爆喝一声朝叶青三人冲去。
“他姥姥的,说动手就动手,都不给我们一点准备,赶紧闪人!”
“快躲开,莫要被牵扯其中。”
“姓周的,爷爷还在这呢,你他妈的让你手下都注意点!”
“大爷的,看准点,差点踢到本大爷的美酒。”
……
春泥坊内一片喧闹,众玩客唯恐避之不及,边喝骂提醒,边抱着满脸惊吓的美人闪到一边,靠着柱子,兴高采烈的观看者接下来的场景。
叶青望着冲过来的十几个人,表情顿时一变,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些人手中还都拿着棍棒。
他慌张的起身,对冯正浩二人喊道:
“他们人多,咱们快走。”
修长的手刚抓住一根肌肉虬龙的臂膀,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出现在叶青的肩头。
不知何时,冯正浩出现在他身侧,青筋暴起的大手抓住叶青的肩头,不见丝毫用力,就将叶青凌空拽起,军靴巧劲踢出。
“卧槽,你干什么?”
惊呼出现,叶青只世界天旋地转,待安稳之后,才发现自己重新坐好在榻上,还是盘坐姿态。
待他视野从新稳定后,瞠目结舌的画面瞧的他嘴巴根本就合不拢了。
只见这两位来自漠北先锋营的游骑,没有逃跑,而是反向冲锋,如同两头下山猛虎,冲入羊群。
连乐山咧嘴露牙,满脸狞笑,被袍泽时常取笑,并以此作为诨号的大脑袋,好似铜铁一般,丝毫不避闪迎面砸下的结实木棍。
嘭!
一声闷响,持棍小厮看着神情不变连乐山继续前冲,脸上那好似要吃人的目光吓得他浑身一抖。
人高马大的连乐山宛若奔驰骏马,硬抗了一棍,速度不减,直接将击打自己的小厮撞飞,连带着后面的数人都仰躺在地。
他鞋底踩着棍子一搓,鞋尖一挑,一根木棍凌空飞起,被他紧握手中。
砰砰砰!
如军中演武冲刺木桩一般,连连捅刺在数个小厮的心窝。
数声闷嚎响起,这数名小厮面色酱红,佝偻着身子,松开了手中的棍棒捂住胸口连连后退,感觉呼吸都喘不上来了,绝望的看着那狞笑的壮汉。
这边。
冯正浩一套军武拳打的大开大合,砂锅般大的拳头如磐石般沉重,同挥打过来的一根木棍撞上。
巨大的力量震的那木棍倒回,重重击打在其主人眉心,那小厮脸上瞬间浮现了一条红色的印痕,双眼一翻,瘫软倒地。
一招制敌吓的周围小厮面色大变,惊恐的望着这只下山猛虎。
冯正浩不给他们回神的余地,来到颍川县所见种种,让他心中憋了一肚子的火。
凭什么都是大乾皇朝的百姓,他从小长大的漠北,却那般苦寒,而南方富庶奢华,人人皆有所衣,皆有所食。
凭什么如兄长般的校尉在边关浴血杀敌,保家卫国,弟弟却惨死家乡,回乡复仇却困难重重。
呀!
冯正浩扬天长啸,浓郁的胡须微微颤动,如钟馗叱责这天下不公,骇的小厮和玩客都浑身一抖,敬畏的望着这怒发冲冠的壮汉。
叶青也看傻了眼,忍不住呢喃道:“当阳桥头一声吼,喝断桥梁水倒流。好一个怒张飞。”
只见冯正浩一拳打出,一名小厮脸上皮肉如石子落湖,激荡出圈圈涟漪,整个人横飞出去,同时有数颗莹白随殷红从嘴中飞出,小厮落地翻滚数圈才停止身形。
冯正浩左突右进,拳脚生风,一名名小厮张嘴惨叫,倒飞出去,落地翻滚生死不明。
只是二十几息的时间,周培寒带过来的十数名店中小厮全都倒地昏迷不起。
当啷!
一名玩客手中拿着的酒盏送落在地,澄澈的酒液撒了一地。
发出的声音唤醒了周围目瞪口呆的观众。
大家木然望着那两名壮汉,是在是不敢接受刚才看到的一幕。
十几名持械小厮,只是顷刻间,便全然倒地。
而这二人面色如常,好似砍瓜切菜般轻而易举。
这......
众人呆愣的视线化为了恐惧,最后都落在了面无表情,安然盘坐的叶青身上。
这个颍川县人人唾弃的败类纨绔,好似顷刻间惹不起了,一如三年前坐拥半城的那个纨绔少年郎,不,比之三年前更为骇人。
冯正浩面色阴沉,对脸色惨白,双腿打颤的周培寒勾了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