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谢卜禸出面调停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但世家大族之中,虚与委蛇的事情比比皆是。
赵家主母心狠手辣,小肚鸡肠,表面看在谢卜禸的面子上放过赵元良,等送走谢卜禸后,接着将赵元良囚禁在家中,或者直接弄死赵元良也不无可能。
她不会让一个被自己弄死之人的子嗣,还是一个有才华的子嗣,活得好好的。
所以,按照之前叶青的计划,赵元良直接逃出去,前往京都参加科考是最稳妥的办法。
而江州文坛魁首谢卜禸,桃李遍天下,如今的首辅大人,也是他的弟子。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大人接到恩师的举荐信,而且赵元良还是位良才,看在恩师薄面,首辅也会让赵元良安安稳稳的参加科举,不受外力影响。
如此一来,赵氏主母手再长,也不敢触猛虎须发。
赵元良诚挚道:“雨润斗胆,希望先生向首辅大人写一封举荐信,让晚辈能够平稳参加科考,不被俗事打扰。”
这话一出,谢卜禸就明白了。
他微微一笑,欣慰颔首,“还是雨润你思虑周到。”
“有首辅出面,凭借你的才智,状元不敢说,榜眼探花应当是你囊中之物。”
“进士及第,得官身,你赵氏主母日后自当不敢再对你刁难。”
赵元良在心中补充道:“更是可以寻机会弄死那个毒妇,告慰阿娘在天之灵。”
接着,赵元良朝谢卜禸拱手感激道:“愿一切如先生所言。”
“老夫知晓你的才华如何,有首辅为你撑腰,科考的腌臜落不到你身上,你只需一场公平的考试彰显才能,当一飞冲天。”
知晓赵元良的悲惨经历和本事,就知道他这个举人含金量有多么的可怕。
自幼聪慧过人,更是隐瞒着自己过目不忘的本事。
九岁到颍川县困于宅邸,乖巧了四年,才在十三岁时可以每月出府四日。
那真是东瞧一眼,西瞥一会儿的找书看,比之贫苦学子求学更为艰难,花费三年时间将县试,乡试的内容铭记于心。
更别提此子十六岁考过秀才,再借着赵氏子弟的身份,破格参加当年举人考试,从江州十三城中数不胜举的才子之中脱颖而出。
所以,备受江州十三城瞩目的颍川县月夕节诗会擂台上,主台裁判赵元良能占据一席,实在是,天纵之才。
这等事迹,不比今夜万众瞩目的‘寇师倾’差多少。
下一瞬,赵元良出声道:“虹蕊。”
巧扮书童的虹蕊,端着一个红木托盘拉开障门走了进来。
六礼束修在红盘上码放的整整齐齐。
谢卜禸一瞧那六礼束修,眼中就浮现了笑意,立马直起了身子,整理衣衫坐的端正。
赵元良为谢卜禸添茶,放下茶壶后挪动膝盖,后退几步拉开空间,满脸诚挚的望着谢卜禸,从虹蕊手中接过束修,朝谢卜禸行三拜礼,恳彻道:
“弟子赵元良,赵雨润,拜见夫子。”
哈哈哈哈哈~
谢卜禸满脸欣慰笑容,抚顺着自己花白胡须,端起眼前茶盏,一饮而尽。
随后便起身,接过六礼束修放在木桌上,再将赵元良扶起,轻拍着其臂膀,愉悦道:
“今夜老夫得收贤徒,当浮一大白,雨润,你得陪老夫喝好了。”
赵元良颔首笑道:“今夜弟子唐突,无法举办拜师宴,还请夫子见谅。”
谢卜禸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道:“诶,雨润你情况特殊,不必拘泥于俗礼旧约,等你高中凯旋,拜师宴和闻喜宴一并举行,当是一件乐闻。”
“谢夫子宽宏。”赵元良紧抿嘴唇,郑重拱手躬身。
谢卜禸拉着赵元良坐下,看着自己这个新收的弟子,满意的不行,随又好奇问道:
“今夜之事,你谋划了许久吧?可想过若老夫不答应?”
“果然一切都瞒不住夫子,弟子想过,若夫子不答应,那弟子就只能找江先生或者另外几位先生了。”
“他们虽不及先生,但也有一些门生在京都为官,更是频繁来往颍川,就算今日夫子未曾答应弟子,日后弟子也有不少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