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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本以为会跟穆天一样是白酒,等喝进口中才知道是清冽香甜的果酒,像吃了一口汁水丰盈的水果,唇齿留香,想来应该是酿造时间较短,酒精度数比较低。
大概男人担心他敬酒喝醉,所以替他换过。
果酒呈淡金色,装在外文的圆肚酒瓶中,上面绑着可爱的白色蝴蝶结,由身后伴郎端着。
穆天面对众人,刚才宣布誓言交换戒指的温柔神情不再,恢复以往的神态,心中所想透过面容完全看不出,他待长辈恭敬挑不出错,待宾客也尽具主人气度,每敬完一桌放下酒杯都会牵住沈青的手,仿佛怕他跟丢一样。
这样一看,他们似乎恩爱无比。
沈青跟在他身后,知道穆家估计不喜欢男媳,沉默不出声,穆天让他对人喊什么便喊什么,穆天敬酒他就跟在身后一起干掉杯中最后一滴。
现场除去穆家或干或支系的亲戚,便是一些穆天相熟的商业伙伴和奢侈品品牌家族的代表。
人不多,他们来也不仅是参与婚礼,或许通过社交互换利益更重要些,据穆天说邀请函上已注明婚礼的私密性,让沈青放下心。
喝过十几杯,绕是度数低,人的反应也有些迟钝。
酒精上涌,降低了人的防御,沈青感觉自己现在笑得频率好像比刚才高了些,连眼神都控制不住软下来。
他路过雷磊那桌时,看着对方眼圈红红的,便躲在穆天身后避过其他人悄然对着雷磊眨了下眼睛,打算等会儿再过来一趟,单独说些体己话。
敬完酒他回到主桌上落座用餐,厅内的音乐还在演奏,他跟穆天的单人份餐点这才送到面前,待他吃过一道便撤下再上下一道,每份都少量精致,温度正好。
沈青听穆天跟他的父亲对话,偶尔回答一下工作行程的安排,知道自己不用附和,便专心致志对付餐盘里的食物,突然右手边的女人抬手撩起了他的发丝。
“姑母,您好像不坐在这个位置。”穆天手中的餐刀一停,平淡的眼神扫过去。
上年纪的女人立刻缩回手,挺月匈抬头,视线偏向一旁,声音阴阳怪调,却底气不足:“姑母只是看一看安格喜欢的男孩是什么模样。”
安格?安格斯?为什么安格斯会喜欢他?穆天的婚礼提这些事好吗?沈青有些茫然,见姑母视线压根没看他,只能越过这女人看向她一旁的穆天母亲,眼神带着些许求助。
穆天的母亲气淡神定,正在用茶盖波动杯中的茶叶,全桌暂时一停止。
稍后穆天的父亲继续刚才的话题,一切恢复如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沈青不作他想,继续低头用餐,努力忽略身旁女人投来的怪异注视。
按程序,用餐结束,宾客可以穿过几道侧门,转移到正厅外的休闲区域,换坐至较为私密的弧形沙发上。这样人们不受桌位控制,自发地结队,三三两两,交谈更加方便随意。
沈青一直等这桌撤得差不多,这才跟着穆天起身,他示意了下雷磊的方向,男人对他一颔首同意他单独活动。
只是奇怪,雷磊的位置没有人。
问过一旁的方达,沈青才知道人是去洗手间了。
他将手中的酒杯往雷磊位置一放,按住男佣的肩膀让他不必跟来,自己向洗手间找去。
走出正厅一拐弯,就见红毯铺设的走廊上一个熟悉的人正双手撑在靠窗的位置,抬头看院中的风景,他的手旁放着一酒杯,里面还有玫瑰色的液体。
“安格斯?”沈青看到他,有些惊讶地走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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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斯闻声转头,见是他,面无表情的脸浮起往日玩世不恭的笑容,带着一点痞气:“我们的主角怎么出来了?”
“我找人,你的头没事吧?”
安格斯额角似乎被砸伤过,带着两个破口,看着颜色红丰色,像是受伤没多久。
男人对着他挤了下眼睛吗,压低声音:“嘘,这可是为你画上的。”
沈青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安格斯端起酒杯喝过一大口,腮帮鼓动吞-咽下:“宝贝,你今天跟领结上的钻石一样迷人,只是我很好奇你竟然会向我走来,还问我的伤口,真是善良的小家伙儿。我绑走你一事,家族里隐有风声,正好他要立威,所以邀我演一出戏,让所有人知道觊觎他的人是什么下场,我可是演得好辛苦,要不要感谢一下我呢?”
沈青脑海一转,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穆天想与他结婚必然有许多阻力,兴许也会有人为利益对自己动手,而有安格斯配合,穆天可以用安格斯的惨烈下场来警告其他人。
倒是有些杀鸡儆猴的意思,只是这杀鸡是演戏罢了,将损失降到最小。
曾经的敌人为了共赢选择联手将利益最大化。
沈青脑海缓慢地绕过弯:“谢谢!我回去拿酒杯敬你。”
安格斯笑出声,拉住沈青的胳膊将他拉到自己身前鼻尖凑上前:“不用,你吻我一下就当作回报了。”
沈青对这个提议感到震惊,他向后退一步微微仰身躲避,认真摇头道:“不可以,穆天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所以我不能靠近你,对,我刚才看到你,是想跟你说……”
话音一落,身后传来一阵打斗声,拳拳-入-肉,听着沉闷,让人心惊。
沈青刚准备转头看,安格斯空闲的那只手就按住另一个肩膀让他无法转头:“不谢也罢,你刚才看到我,想说什么?”
“噢,我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讲到这里沈青开心起来,眼角都带着骄傲,他刚张开口,又猛然停住,变得有些犹豫,“但是,好像这样讲又不顾及你的心情,就是,我的母亲找到了,但她自从生完我就被逼疯了,我刚找到她,穆天跟我说她会恢复的,嗯,我相信他。”
这是他们那次深夜讨论的话题,他们两人,母亲本都是普通人,又都因为怀有他们而命运转变,结局悲惨。
安格斯脸上的笑意稍微一收,正经起来:“但是,听你讲我却也没有多羡慕呐,若是疯癫半生……我倒也不希望她受这种折磨,真是个两难的选项,即刻死去与屈辱而活,哪个都不好就是了,不用担心唐突,我为你高兴!”
沈青点了点头,眼神赤诚:“但我很知足,虽然看到她的模样心底确实难过,但能找到她,知道自己不是孤儿,我还是感激的。”
安格斯看着他的眼睛,忽然伸出手用指背滑过沈青的面颊,声音低得像在喃喃自语。
“还好我向来是给自己留后路的人,知道你跟他的际遇后,就隐约感觉到了一丝命运的影子,但我又有些后悔自己这种谨慎的性格,想做的事没有完成,没能……”他把握好度地没讲下去。
“你说什么?为什么要为自己性格后悔?”沈青眨了眨眼睛,心底一览无余。
身后的打斗声在此刻停止,马上就有人握住沈青的手腕,将他拉到自己身后。
“离他远点!”江源之咬牙切齿,仰头看着个头十足的男人,丝毫没有怯意和尊重。
“源之?”沈青看是他,又回头看,就见曾经见过几面的黑皮肤男人正努力尝试着爬跪起来,他认出那人是安格斯的手下。
安格斯对这种无礼貌的冲撞不以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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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我咯?总不能我在这儿站着引讠秀他过来的,任醉酒的主人到处走,你这奴才做得不够称职啊。”
沈青摇头:“我没有醉,我是来找人的。”他清楚地记得自己的目的,怎么会醉,喝醉的人应该脑海一片空白,什么都忘记才对。
但没人回他的话。
安格斯视线下滑,落在攥紧的手腕上:“你是不是有点别的心思?这举止可好像有点逾越了。”
“与你无关。”江源之猛然松手,眯起眼睛,声音冷硬,“我再警告你一遍,以后,离他远一点,别动不可能的念头,你要是还想得到主人施舍的话……”
青年似乎很懂怎么激怒对方。
沈青思路跟不上,他低头看了一眼刚才被攥过的手腕,继续跟安格斯解释:“没有,我跟源之是好朋友。”
安格斯听他讲话,一扫脸上的阴影,又恢复笑容,抬眉哄道:“我知道,乖孩子的朋友一般都多,我要去忙,再见沈青。”
他讲完这话,留下空酒杯,转身就走,路过自己手下时也没有停留,只给沈青留下个背影。
“再见安格斯。”沈青对着他低声道,随后看向江源之显然很高兴,“你特意出来找我吗?我听说雷磊去洗手间,想过去看看。”
“他已经回座位了,你要找他跟我来。”江源之往回厅内走。
沈青跟上他的脚步,却突然停住,对着脚旁半跪着打算站起来的人伸手道:“陈哥。”
陈数抬起头看他,并没有伸手,狭长的眼神没有任何表情。
江源之压下沈青的手腕,像只炸毛的猫低声威胁:“不过我的手下败将而已,你干吗这样喊他啊,他可是安格斯的人,跟我们敌对的。”
“他以前晚上给我带食物,我摔倒时还抱我上楼,不是敌人的,”沈青交代得很干净,又凑近江源之耳旁悄声道,“你好像把他打得很惨呀,这怎么办,他应该没事吧?”
今天是他跟穆天的婚礼,打打闹闹可不好,而且江源之跟陈数不还是……他们是不是算同僚?
这关系绕了好几圈,绕得沈青都头晕。
江源之的鼻孔出气,但依然照着沈青的心意对地上那人伸出手,而黑皮肤的男人并没有理会他,依然在盯着沈青,仿佛眼睛在描绘他的妆容。
“以下犯上,再看眼睛给你挖出来!”江源之声音狠戾,上前一步挡住这视线。
于是陈数垂下头,凭自己力量站起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沈青被江源之握住手腕牵着继续往回走,不由得劝说:“源之,你不要生气,你身手真好,我之前以为他是安格斯得力干将,武功一定很强,结果你都能把他打得站不起来,怪不得穆天说你是天才啊。”
“又随便夸人,”青年随意应了声,似乎浑不在意,但表情却平缓下来,一扬头:“雷磊在那儿。”
“好,谢谢你。”沈青对着他弯起眼睛,高兴地向雷磊走去。
那桌只剩下雷磊一人,他双臂撑在桌上,垂着头像是在平缓醉意,等听到沈青的喊声抬起头来,才猛然站起身一把将人熊抱住。
“沈青,真好,真好啊,我老早就看出来施展跟欧嘉佑两小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值得更好,沈浮……哼,勉强算合格,至少在我这里,对他不爽是不爽,但是没有什么真正让人诟病的……你的那些资源,我以前勒索他的时候就随口提过一嘴,但他都记得呢,还都帮你找来,我觉得这个人至少是个有心的,男人有心可真难得。”
沈青听着他夸穆天,不由地跟着高兴:“哥,我知道他很好。”
雷磊身体力量几乎都靠在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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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还附耳到沈青耳旁压低声音装作神秘:“我跟你说,那个方达,哥给你试过,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好家伙,这样哥就完全放心啦!我还担心没人继承我的事业,没法再保护你,当时去疗养院接你,回去的路上就见你缩在后排,稍微一动都惊恐,我那个心啊,那一天就忍不住软了……”
沈青听他絮叨过去事,想到那时自己艰难讨生活,对方还要为资源去陪酒□□,鼻尖一酸差点陪着雷磊一起哭起来。
雷磊抬起头,“啪”一下惩罚忄生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不准哭!听见没有,人家没有婚礼当天哭的!”
沈青被他教导惯,立刻点头听话。
雷磊这才满意,该讲的话讲完,如烂泥般赖在沈青身上:“真好啊,真好,你长大了,你幸福了,这次可总算彻底放心了……”
这重量让沈青有些难以招架,顿时有男佣上前帮他将人扶住。
沈青一手扶着雷磊,另一手拿起刚才自己放在桌上的酒杯:“雷哥,我敬你,谢谢你对我的照顾。”
他看着空杯,摇头拒绝男端的果酒瓶:“不要这种,要白酒,他跟其他人不同,我以后要见不到他了。”
他声音恳求,男佣没有犹豫地点头,马上取来穆天敬酒喝的白酒替他倒上一半。
沈青看着他的眼睛话语温柔:“要满的,半杯敬人不好。”
这架势让对方只得照办。
沈青等杯满端起来,雷磊也傻笑着摸起自己还剩一半的酒杯。
“叮——”清脆的撞击声后,盛满的透明酒水洒在空气中,白酒下肚,仿佛从嗓口烧到胃里。
真是实打实的好酒,一点不掺假,度数也很高。
雷磊喝完这杯,仿佛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到座位上:“我今晚八点飞机,我还得回去带新人,天杀的,老子可要好好努力,不辜负你带我到现在的位置,必须得给你长脸,总不能让人家再说,你的前经纪人差劲……”
“哥,你在东廷遇到什么事就跟我讲,我尽力帮你。”沈青晃了晃头,下面想说的却忘记了,他拍拍雷磊的肩膀,转头看向男佣,“醒酒汤,或者扶他去客房休息一会儿,晚点别……”
他想说不要让客人误了飞机,舌头却仿佛绊住。
他察觉状态不对,想来是酒精上脑的缘故,手扶向眼前男佣的肩膀。
下一秒温热的手掌攥住他的手。
沈青抬头看是穆天,下意识微笑,眼神勾勒着西装翻领和墨色的衬衣,那紧扣的领口,有股禁谷欠的味道,想让人将它拆开。
“会安排好他。”男人牵着他向外走去,“你放心。”
沈青笑出声,眼神满是信任,跟男人悄悄说:“是你讲的我就放心,别人讲的我都不信。”
他脚步绵软,只几步就迈不动,差点踉跄倒。
穆天便一手牵住他,另一手环住他的月要。
沈青习惯地地双手抬起勾住他的脖颈仰起头,眼神开始迷离:“你真好看啊今天。”
往日羞赧的人不见,诚实地讲着心中的话,眼神也不加掩饰,爱慕深情地望向男人。
“你今天也好看。”穆天没去管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轻轻勾起唇角,“我送你回去休息。”
“不行!我还要跟你送客一块,客你自不行的。”连讲话都开始偷字漏字。
“我预料过这个状况,没事,我自己可以,放心去睡好吗?”
沈青终于闭上眼睛,将头靠在他的肩膀处,嘴里可爱地呜噜呜噜两声,像是在说好。
穆天顺势将人横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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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看热闹的人群传来几句低声惊讶地“噢”,他也没去理会,就这样抱着怀中的人沿男佣搬动餐椅开辟的道路往里走。
沈青一觉醒来,睁开眼睛便是满目的红。
这是婚房,他第一次来。
头有些紧,整个人身体发沉,口腔内还有酒的味道,很不舒服。
沈青视线仔细追随天花板垂落的红绸,缓慢地撑起身体,才发现自己身下垫着一条毛毯,腰身上也盖着一条。
窗外天光暗淡地快要消失,想来时间已经不早。礼服整齐地挂在床旁,钻石领结摆在床头,连自己上身衬衣顶-端的纽扣也被打开,应该是穆天帮他做的这一切,让他睡着时不会太难受。
男人现在是不是还在送客?
沈青找到卫生间将妆容卸掉洗漱一番,试着自己口气清新,这才揉着眼睛拉开卧室的双扇门,钟表显示七点零三分,他不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
门外有佣人在等着他,一开门便迎上来。
“您醒了,想要吃点东西吗?”
沈青摇头,午餐前他垫过肚子,后来又吃了丰盛的宴席,以致于现在也没什么胃口:“客人都离开了吗?还需不需要我换装去见客。”
“客人预定今日离开的已经离开,您嘱咐过的雷先生也已经休息后被送往机场,您完全可以换下礼服了,主人现在正在餐厅,但同时还有其他几位约定明日离开的亲戚。”
沈青略一沉思:“那我不过去了,你进来帮我把礼服收下放好,然后帮我去一楼化妆间取我的手机来,可以吗?”
“乐意至极。”男佣跟着他走进卧室。
不能出去,沈青便坐在窗旁,双臂乖乖叠好,下巴压在上面,歪头看着天色一点点彻底暗下来。
窗外两侧也设置悬挂了两个花筐,沈青一伸手便将它带进来,鼻尖立刻嗅到了鲜花的香气,一拨-弄花瓣还能看到修建整齐的花柄插-在津满营养液的湿润海绵中。
从细节足以看到装饰的精致。
他下午喝醉后发生了什么?好像雷磊抱着他哭,还在走廊见过安格斯,但是对方讲过什么却全然不记得,只记得江源之牵过他的手,好像在他面前又骄傲扬头过。
但总体应该是开心的。
眼下的时光太平静,竟然让人感觉午时的那场婚礼就像场梦般,但沈青抬起手对着天空,却又看到了那枚钻戒。
它真实存在,正牢牢套在他的指尖,它是穆天设计的。
沈青想看它内壁的字样却不敢摘下,生怕这简短的分离,会让它不属于自己。
这里的生活真好,比在国内那栋花园别墅里还要好。
那里他像只有一个人,但来到这里,就能跟穆天在一起,哪怕他要跟穆天共同面对奇怪的亲戚,繁杂的事务,沉重的责任。
身后传来开门声,沈青直起身体就见穆天站在门口,臂弯上搭着西装,他身后有男佣端着托盘进来,送到沈青面前的窗台台面上,沈青抬手打开碗盖,原来是清淡的蔬菜粥。
男佣退下,门一关,男人松开自己的黑色领带,将它跟西装一起丢在床尾的沙发脚凳上,至此男人的倒三角身材一览无余。
纯黑衬衣被整齐地扎进腰间,显出男人的窄月要,一双笔直的腿被西装裤包裹,衬托得修长。
更致命的是,那领口已然解开,戴上几分野性。
沈青稍微偏了偏眼神,想起什么:“你的妆?”
“你吃吧,我去卸。”
沈青乖乖地点头,重新在窗前坐下,舀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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勺粥送入口中,温度正好,一口喝下让胃里暖洋洋的,他如果不吃等半夜估计又得饿醒胃疼,所以现在多少得吃些东西。
男人有时候比他还会照顾他。
自己会偷懒不去想,男人便替他都想到。
等沈青吃完最后一口,端起漱口杯,用柠檬水清新了下口气,又吐回扣好盖,这才将托盘端出去还给门外的男佣。这时穆天也刚好洗漱出来,他发丝还滴着水,落在正红的家居服上,留下个水渍。
“我帮你吹干吧。”沈青也不待他拒绝,径自取来无线吹风机,站到穆天落座的椅后,看着镜子里的人,停住几秒,打开开关,垂下视线专注眼前。
他手指穿过黑色的湿发,轻柔地摇晃,让暖风吹到最后一点发梢,如此反复,不到十分钟,发丝半干的男人握住他的手腕,沈青这才关掉停下。
他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相同样式的钻戒看过去,在镜前灯下闪着光。
这个画面真好看,他都不忍破坏。
“我有话要跟你谈,上-床吧。”
终于来了吗?
沈青忐忑地吸气又屏住,抬头就见穆天正通过镜中看他。
心下一乱,匆忙地抽-回手,将吹风机放好,绕到正红色床铺的另一侧,翻身坐上去。
穆天也上-床,但他却是跪坐着面对沈青,双手反撑在大腿上,态度严谨。
见此沈青也跟着爬起来,面对着他跪坐。
对方将视线移向一旁:“要喝交杯酒吗?”
沈青跟着他看向床头,的确看到了一张红色纸张盖在两盏酒杯上,不知道是有什么习俗。别看穆家移居国外已久,西化很多,但似乎传统的习俗并没有丢,就比如那墙上贴得囍字,和这满目正红的婚房。
但要做给外人看的都做完,在这卧室里又是做给谁看呢?至于顾及这种细节吗?
沈青收回视线:“你要喝那就喝吧,我都可以的。”
“胃能接受?”
刚喝了粥,胃不会不舒服,再说现在临近晚上,喝醉就可以直接睡,倒是不怕出洋相。
“没事的,我去端。”见两杯酒在自己这边床头上,沈青爬跪几步俯身将托盘端来,“为什么会放在角落里。”
“本来放在床中间的。”
噢,大概是下午自己要休息,所以给挪开了,那就完成这最后的礼节吧。
穆天掀开红纸,将它放在托盘里,端起酒壶,缓缓倒入杯盏中,然后端起一杯给沈青。
沈青接过来,向前跪起探身配合,等真正做这个动作,特别是双方收紧手臂将酒杯送到唇边时,他们被逼迫不得不近距离接触。
两人挨得太近,近到都能在房间朦胧的暖光下看清双方眼底的所有心事。
视线扫过对方沐浴后干净的脸庞,沈青连忙闭上眼睛,睫毛轻颤地仰头喝下那一小口酒,为保持平衡不得不另一只手撑在被面上。
下一秒,他只感觉月要间被轻轻一拽,便失去平衡侧倒,摔进对方的怀里。
另一手保持端酒的姿势,沈青挣扎地想起来:“酒!”
他怕酒杯摔倒洒出酒来。
“已经倒空了,别动。”男人压住他,保持揽住他月要的动作,取走他手里的酒杯,丢回托盘里,然后随手将托盘扫下床铺,但听不见落地,像是被柔软的地毯吸走了撞击声。
“沈青。”男人低头附在他耳旁。
这声音低沉磁性,边讲边吹出一股暖气,让人耳朵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