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倒还真不好说,世上有哪个男人能够说自己万分确定,自己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呢? 像这宫里的女子,都是被严格管束的,每一步都是有记录在册的,自然是能够在血缘上得到一定的保障! 可像卢尔槐这种普通民间女子,郡王府里的一个小小媵妾,谁又能说得准呢? 如今是李明焕的生母,说他并非是郡王之子,这教他们如何辩驳? “完了,这可如何是好?” 礼部尚书宏智觉跺着脚,指着卢尔槐,恨恨道:“礼坏乐崩,你这妇人,简直是伤风败俗,恬不知耻!你竟敢混乱宗室血脉,造成如今局面,你简直万死难辞其咎!” 卢尔槐早就知道,自己一旦将李明焕的身世公之于众,必然会招来万世唾骂,但为了能让李明焕平安喜乐的活下去,她甘愿承受! 只是没想到被人当众辱骂的滋味,竟会这般的不好受! 但是无论如何,她都要忍着,咬着后槽牙,卢尔槐转过身来,朝众人叩首谢罪:“所有一切,都是妾身之过,我儿纯善,自始至终,对此一无所知,所有罪责,妾身愿一人承担!” “宏尚书,此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重点是先帝已去,传位诏书已下,现下我等究竟该如何是好?” 户部尚书金德清看了一眼卢尔槐与李明焕,他倒是有些敬佩卢尔槐。 毕竟哪个做生母的,能在儿子即将登上九五之尊之位时,将这样重大的消息公之于众? 金德清这一生,过的清清白白,眼里是最容不得沙子的,正是因为这样的性子,才会被选为户部尚书,掌管一国之库! 他倒认为,这样的生母教出来的儿子,至少从秉性来看,应该是不差的! 用右手食指与拇指捏了捏眉心,中书舍人房言中无奈叹息一声:“若真如此,依下官来看,或可推行新帝,就像科举一样,以贤能者居之!” “房舍人,你这样岂非让我乾国大乱?如今帝位空虚,后继无人,说句不好听的,天下谁人不想坐上这个位置?那些有野心之人,为了登上这九五至尊之位,必然会揭竿而起!届时朝局动荡,兵乱四起,其余邦国安能消停?你是想等着看我大乾有朝一日,被瓜分殆尽?” 吏部尚书孔白观对于房言中的建议,第一个提出异议,看着跪在地上的母子,索性提议道:“依我看,不如就将此事瞒了,让太子殿下继位,反正太子殿下有先帝传位诏书在手,谁敢不服?若有人胆敢外传此事,就说他是污蔑,杀了便是!” 对于孔白观来说,谁做皇帝都无所谓,反正他一向是中立党,只要于乾国有利,他都没有意见,但要是有人提出的决策对乾国有害,那他就是第一个要反对! “俗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永远也包不住火,我们这里这么多人可都听到了这事儿,除非你把在场所有人都杀了,否则你如何能够保证,此事绝对不会外传?这人言最是可畏,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莫非你还能杀尽这天下之人?依我看,还是房舍人说的对!”